唐峭:“你最好别惹我。”
沈漆灯一脸好奇:“为什么?”
唐峭低头打量他身上的伤痕,用一种平静又肯定的语气说:“因为我现在轻轻松松就能打哭你。”
沈漆灯听了,先是眨了下眼睛,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似的,突然就笑了起来。
“真的吗?”他眉眼弯弯,声音里都是轻快上扬的笑意,“你说反了吧?”
唐峭没想到这家伙的精神这么好,居然一醒来就开始挑衅她。
看来还是应该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一下。
唐峭一只手撑在他紧实的小腹上,另一只手伸向那些尚未痊愈的伤口,一副要下狠手的架势。
沈漆灯也不阻拦,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这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然而唐峭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盯着他的伤口看。
最后她轻叹一声,又将手收了回去。
沈漆灯挑了下眉,好奇道:“怎么不动手?”
唐峭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微微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沈漆灯眼瞳微暗,抬眸看她。
“等你伤养好了再说吧。”唐峭轻描淡写地说。
沈漆灯收紧手臂,让她更加贴近自己:“我现在就很好。”
唐峭怀疑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她不得不提醒他:“他们还在下面等我。”
沈漆灯在她耳边轻声道:“那就让他们继续等着。”
唐峭:“……”
为了不让司空缙他们更加尴尬,她只好换个理由:“你压得我身上有点疼……”
沈漆灯这才慢慢松开她。
唐峭看着他,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我要出去喝药了,你要不要继续休息?”
沈漆灯啧了一声:“不要。”
唐峭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担心他。
最后两人还是一起下楼了。
宋皎正在桌案旁焦急地来回打转,一抬头看到沈漆灯穿戴整齐地走了过来,像个没事人一样,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安稳落地。
相比之下,原本无聊发呆的司空缙反而紧张了起来。
他暗暗打量唐峭,目光从她的脸上转移到脖子上,似乎生怕沈漆灯干了什么似的。
唐峭自己对此没什么感觉,沈漆灯倒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一个错身站到唐峭的前面,挡住了司空缙的视线。
司空缙:“……你小子防谁呢?”
沈漆灯无辜地笑了笑:“峰主怎么知道我在防谁?”
司空缙:“……”
看到司空缙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唐峭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两人在干嘛。
她瞪了沈漆灯一眼,然后拉着他走到桌案边,强压着他喝药,顺便堵上他那张说不出好话的嘴。
宋皎:“……你们两人现在感觉如何?”
“我没什么问题。”唐峭看向一旁的沈漆灯,“至于他,我就不清楚了……”
沈漆灯正在一脸嫌弃地喝药,听到这句话,顺手将药碗推到一边。
“我也没问题。”
宋皎欣慰道:“那就好。”
唐峭见他神色平和,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我可以问问沈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宋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怅然。但他没有沉默太久,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
“沈涟已经死了。他死得突然,观月人的身份又暴露出来,沈家那些旁系都不敢接这个烂摊子,如今家主之位还是空缺的状态。”
唐峭斜睨沈漆灯:“看来这个位置只能你来坐了?”
沈漆灯嗤笑一声:“太晦气了,我可没兴趣。”
宋皎神色复杂,司空缙点点头,评价道:“这话倒是没错。”
沈涟死后,为了找出他作为观月人炼制的那些法器和符箓,天枢曾派宋皎去沈家府邸搜查。宋皎与沈涟毕竟是多年好友,凭着对沈涟的了解,他找出了不少不为人知的东西。
其中就包括了那些有关于沈漆灯的记录。
在此之前,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沈漆灯会是这样的性格,但在他看完那些记录后,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他烧光了那些记录。
唐峭:“连你这个唯一继承人都没兴趣,那沈家以后怎么办?”
宋皎叹气道:“可能会逐渐分家吧,直到再无主家为止。”
沈漆灯托着下巴,还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唐峭知道他对这些是真的不感兴趣。她想了想,又问:“那龙角呢?”
“还在沈家。”
唐峭想起之前他们和疏雨楼定下的交易。
如今沈涟已死,有关于沈漆灯的过往他们也都知道了,这笔交易似乎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况且这对龙角也是张宿的一部分,既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那么龙角也该回到它原本的地方了,而不是继续流落在外,沦为别人争相竞夺的藏品。
唐峭没有说话,沈漆灯托着下巴看她,眼中闪过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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