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于是阎秋司就开始站在殿外抓耳挠腮。
他堂堂一个魔族王上,千年来天不怕地不怕,手下的人命能堆成山了,如今却因为却为了区区一个叛徒的人命,想的脑袋都快榨汁了。
最后阎秋司思索了很久,转换
了新的思维方向,他又问道:“.......柳翠,你觉得我要怎么认错比较好?”
柳月:“.......”
而后她当真是皱紧眉头开始出谋划策了起来。
阎秋司也真的没有人可以问的了,现在居然和一个小丫鬟站在一起,低着头两人开始琢磨起这件事情。
后来小丫鬟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出主意了,说:“王上......要不你之前怎么向仙尊认错,这一次就还如何吧.......仙尊那么喜爱您,一定不忍心和你计较........”
阎秋司一听问也是白问,直接将那丫鬟给挥手赶走了。
但是这丫鬟话粗理不粗。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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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每一日阎秋司下了朝都会回来寻林倾白,林倾白也养成了一边烧茶,一边等着他回来的习惯。
这次林倾白等的时间久了一些,靠在火炉旁,被暖气熏着熏着,竟然撑着头睡着了。
待他再醒来,是被上菜的丫鬟们吵醒了。
林倾白晃了晃神,从桌子上慢慢直起了身子,抬手按了按酸疼眉心,问道:“柳月,如今是何时了?”
柳月站在一旁回应道:“已经是午时了仙尊,该用膳了。”
林倾白微蹙起眉头,又问:“你们王上在何处?”
自从林倾白住在魔族以来,不论是阎秋司公务再繁忙,都会抽出午膳的时间,过来陪林倾白用膳。
今日却连人都没有来,也没有一声的通报,怎么说都不正常。
果然,柳月那个丫头一听见林倾白这样问话,立刻心虚的垂着头不说话了。
林倾白回过头看了那丫头两眼,看出了端倪,眉心一厉又问道:“他人呢?”
林倾白皱起眉头的样子,周身寒意尽显,令人生畏,柳月不敢不说。
她结结巴巴道:“王上......王上,他在外面呢.......您推开窗户就看见了......”
林倾白心中不解,也顾不上多问什么,转过身走到了窗前,一把推开了窗户。
寒风猛的迸进,吹开了林倾白耳边的发,林倾白眯起眼睛,待这阵寒风过去,他隔着纷纷落雪,看见他的小徒弟正跪在雪地里。
也不知道是跪了多久了,袍上落满白雪,缀在那黑色上,犹如夜中落下的白花。
林倾白心中一颤,不明是发生了何事,转身从殿门处快步走了出去。
雪下得大,地上已经积成一层,如此瞧着倒有像那一日阎秋司闯入仙族,跪在林倾白殿前那样。
林倾白踏着雪,任由风抚起他的衣摆,快步走到了阎秋司身前,说:“为何跪着,外面天寒,起来说话。”
阎秋司却是不愿起来,他仰起头望着他师父,黑黝黝的眼睛皆是可怜,跪在地上似负荆请罪,说:“师父,我做错了一件事情,是来向你请罪的。”
雪落在阎秋司肩头,又化了,将阎秋司的黑衣浸泡染湿了大片,林倾白心疼他被冻着,声音急了些道:“地上冷,有何事进屋说。”
说着他弯下腰,想要将他小徒弟拉起来。
阎秋司却就是不起,他眼睛一闭,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师父,我今日早朝上杀了一人........”
林倾白拉着他的手一顿,又听阎秋司低声补充了一句。
“我将人削成了人棍......”
林倾白听见这句话心中一股血直冲上他的头顶,他脑袋嗡嗡的向后退两步,不可抑制的又想起来当初阎秋司杀人时的狠气......
他不止一次见过。
如今他又再犯......
林倾白缓缓直起身子,
喉结颤抖的望了他一会,怒的红了眼睛,最后转过身拂袖而去。
既然他愿意跪着,那就让他跪着。
阎秋司望着林倾白的背影,目光黯了黯,却是一言不发,依旧跪在原地。
如此又是过了一个时辰,阎秋司跪在外面没吃饭,林倾白坐在殿内,也是目光冷冽,未动碗筷。
丫鬟们站在一旁,被林倾白身上泛着的冷气给冻的不敢说话,甚至连走上前劝两句都不敢劝,就连一个小丫鬟走上前想要将午膳端起来,再热一遍,也被柳月给拦住了。
如今魔皇跪在外面,清元仙尊冷着一张脸,空气中都含着刀片子。
这谁敢动一下都能被割的血肉模糊.......
终于过了近一个时辰,林倾白冷着一张脸,猛地站起身又走向了殿外。
他还是像上次一样走到阎秋司身前。
阎秋司的肩头早已经落满一层厚雪,银白覆发,抬眼之时眼睫上还颤着雪花,独那一双黑眼亮的含光,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师父。
“起来。”林倾白声音冰冷的说。
阎秋司却瞧着他师父心软了,心疼他了,又来找他了,于是来劲了。
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幅吃准了他师父的死样子,说:“师父,我自知手段残忍,辜负师父对我的教诲,我自愿跪在雪地里求师父原谅,师父若是没消气,那我就跪倒师父消气为止!”
“你.......”
阎秋司这些话说的义正言辞,慷慨大义,实际上就是在和林倾白耍无赖。
不原谅他,他就不起来了。
林倾白被这混小子气的手指都在颤,浑身发烫,全身的血都冲到了脑袋上。
忽然一阵寒风吹过,他胃部猛的翻搅,脸色瞬间白了一层,猛的捂着肚子倒吸了一口冷气,继而便是一阵呛咳。
“嘶........咳咳咳咳.......”
阎秋司一看他师父脸色苍白,手捂着肚子,吓了一跳,立刻咕噜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再也不敢在他师父面前横了,一脸担忧的问:“师父,你怎么了.......”
阎秋司抬起手就要将他师父揽过去,一看自己手上肩上全是雪,一身的寒意,他立刻不敢碰了,向后退了两步,跟个狼崽子一样抖了抖身上的雪,生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冻着他师父了。
雪抖干净了,他摊开手又要揽他师父的腰,手刚触到林倾白的腰间,林倾白就一把将他的手打掉,捂着肚子转过身,自己朝寝殿里走。
“你若愿意跪,那便一辈子跪着,没人拦你,咳咳咳咳.......”
雪如落花,随风飞肆。
一袭白衣的清瘦男子走在前方,步子不快,另一个黑袍男子一路跟在其后,低声的哄着。
“师父,我错了......”
“师父,我不该不听话......”
“师父,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师父,你听我解释.......”
渐渐二人掩入了白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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