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回到慕善学堂的时候,正是该上课的时辰。
学堂的孩子们已经到了,坐在座位上议论纷纷。
秦安手上提着抓来的中药,刚刚走进了教室,邵云帆就跑了过来,他先是探头在秦安身后望了望,又对秦安说:“秦兄,你可看见师父了?”
秦安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
“师父到现在都没有来教室,我们看你也不在学堂里面,还以为你们两人一起出门了,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了?师父呢?”
秦安的脚步顿在原地,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骤变,手中的药甩在桌子上,大步冲到了林倾白的寝室之中。
寝室没有人。
院中没有人。
餐堂也没有人。
秦安将慕善学堂的每一个房间都找了一个遍,邵云帆跟在他的身后,望着秦安愈发难看的脸色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最后秦安冲到院中,从花园中将那个正在修剪的草地的仆人给拉了起来,问他:“方才有何人来过这里?”
那个下人被秦安吓得脸色苍白,慌得胸口喘了两下说:“没有谁来过这里........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下人战战兢兢,若不是被秦安提着脖颈,他甚至腿一软就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他脸色苍白,抖了两下,求助的望向了一旁的邵云帆。
邵云帆也着急的说道:“你倒是说啊!究竟是谁啊!”
下人嗓子噎了噎,声音颤抖的说:“是林府的.......是林府的下人前来,不知道和林公子说了什么.......林公子就跟着他走了.......”
一听见是林府来人了,邵云帆松了一口气,对秦安说道:“既然是林府来的人,那应是师父府中有事情,不必担忧了.......”
邵云帆这样说着说着,声音却渐渐的沉了下去,他看见秦安的脸上并没有半分的轻松,而是脸色青紫,双眸生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息。
“怎么了......秦公子........”
邵云帆声音颤抖的问道。
秦安的手紧握成拳。
秦安在接触林倾白之前,曾经调查过林倾白,知道他们林府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倾白才会日日不回家,而是住在慕善学堂中。
林府家中的财产之争争的激烈,而那个府中的小妾礼娘,可谓是心狠手辣,前两日她才来林倾白的寝室之中,将寝室里翻了个底朝天,想要找到地契,却无功而返。
现在林倾白被一个林府的人给带走了,必然是出了大事。
秦安再也顾不得其他,他转身问邵云帆:“林府在哪?”
邵云帆愣愣的说:“我也不知道.......”
他确实是不知道。
林倾白日日都在慕善学堂,几乎很少回到林府中,所以在学堂中也很少有人知道林倾白住在什么地方。
秦安甩开衣袖,大步的就要朝外面走,正在这时邵云帆却是双眼猛的一亮,说道:“我想起了秦兄!我想起来了!有一个人知道师父的家住在什么地方!”
最后邵云帆带着秦安找到了在修仙学堂中正在上课的苏博远。
苏博远被苏堂长鞭打的伤痕还未散,看见秦安和邵云帆走进来的时候,本来是一脸冷傲,却在得知林倾白失踪了之后,再也淡定不了了。
他甚至连给正在教书的老师招呼都没打,站起身就朝教室的外面走去。
纪梦桃和杜项禹坐在他身旁,听闻了这件事情,也纷纷的跟上前。
他赶到林府的时候,府门却是大门敞开,里面空无
一人。
秦安闯了进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由分说的从里面拽出了一个下人。
那个下人长得又干又瘦,被秦安拽的跌跌撞撞,几乎快要拖倒在地上。
秦安怒红着双眼,问他:“你的府中的人在哪?”
看见秦安双眼中这番的红意,那下人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一股脑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大爷饶命啊.......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我们老爷前几日去世了.........礼娘急着要找到林府的地契,三日前他们就已经到慕善学堂去找过了,却是无功而返.......今日礼娘派人去寻大少爷........威胁少爷将房屋地契全部都交给她.......”
秦安手上青筋暴起,咆哮的问道:“人呢?!他们将林倾白带到哪里了?!”
下人吓得支支吾吾,最后在秦安的逼问之下,说出了修真界郊外偏远的一个山上。
“应是去了临江山......那里是礼娘的老家........”
秦安得到了答案,将下人朝后面狠狠的一推,下人跌坐在地上,吓得脸色青紫,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既然是已经知道了地方,自然是事不宜迟,一行人立刻赶到了临江山。
这里地处偏远,山体陡峭,众人来到临江山脚下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秦安抬脚就要往山上走,杜项禹却是一把拦住了秦安,沉声说道:“秦公子且慢,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我之前听人说过,林府的礼娘来头可不简单,这临江山中的大半的人修炼的都是修真界的邪恶之术,下手狠毒残忍,而礼娘家中正是这临江山中最古老的家族......我觉得我们应该商量一下对策,不能贸然行事........”
一听杜项禹这样说,其他前来之人纷纷附和着说:“是啊是啊,还是小心为妙。”
“我之前就听说过临江山的传闻,当真是可怕。”
“前几年这山中不是总是出现无名头骨吗?据说就是被临江山中修炼邪术之人给吃了........”
那边的人越说越恐惧,秦安却是越听脸色沉的越狠。
他一把推开了杜项禹的手,不由分说的抬脚朝山上走。
邪术?
在这三界之中,就没有比他阎秋司更邪的人,没有比他下手更狠毒残忍的人。
杜项禹看见拦不住秦安,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又开始劝慰苏博远还有纪梦桃。
苏博远的态度比秦安好不到哪里去,他一把推开了杜项禹的手,跟上前面秦安的脚步,纪梦桃也只是看了看杜项禹,咬紧了牙齿紧随其后。
最后杜项禹无奈的叹了口气,带着其他的人也跟了上去。
临江山当真比他们想的更加的危险,山间就像是原始森林一般。
树荫遮天蔽日,空中弥漫着难闻的潮湿腐木的味道,脚下的地面湿漉漉的又软又黏,踩上去一脚,脚底就被不明的液体给浸湿了。
秦安走在前面,苏博远走在他身后几步,两个人都走的很快,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其余的人难以跟上他们二人的脚步,就落后了几步。
秦安心中纷乱,什么都顾不得,只顾着闷着头朝前走。
若说之前他还能够保持一些理智,但是在来到这座山上之后,察觉到这山间的邪恶之气,他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心脏,手脚冰凉。
当年他得知林倾白就是他师父的恐惧感卷土重来,将他压制的无法呼吸。
这里其实还比不上魔族邪气的万分之一,若是林倾白没有被绑在临江山,他定是会很喜欢这里。
不见天日,常年黑暗,邪气冲
天。
正好适合他这种黑心黑命的人。
只不过如今林倾白在这里。
他在这里被如何对待了?
会不会有人折磨他?会不会有人逼迫他?
会不会有危险?
这些想法一旦出现,就将秦安刺激的几乎失控。
他这辈子没怕过什么,现在就独独怕两件事情。
一是,林倾白恢复记忆,离开他。
二是,林倾白再一次出现危险,从他的世界中消失。
第二种的可怕远比第一种来的要强烈的多。
第一种情况若是出现了,秦安大不了将他绑了,困不住心,他最起码可以困住人。
可若是第二种.......
秦安等了林倾白三百年,日日都守在他的尸体之前,若是林倾白当真出了什么事情.......
他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失控的事情.......
正在这时,旁边的苏博远忽然传来一声痛哼。
秦安回过神来,看见从土地里钻出来一条蛇,在苏博远的腿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那一条蛇花色鲜艳,一看便是有剧毒的蛇。
蛇毒发作很快,只是刹那间苏博远便脸色苍白,单手撑着旁边的树干,眼看着就要摇摇晃晃的倒下去了。
秦安黑沉着一张脸,抬手挥出了一道法力,将那一条彩蛇拦腰截断,继而他又是抬手一挥,黑光到了苏博远的身上,他身上蛇毒的剧痛瞬间就消失了,就连伤口都随之愈合,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里只有他们二人,苏博远望着秦安,脸色一瞬间变的极为别扭。
最后他嘴巴张张,声如蚊声的说了一句:“谢过.......”
若是平常秦安定也会讥讽他几句,可是现在秦安没有那个心情,他没有理苏博远,转过身继续向前。
其实秦安走的很快,以苏博远的法力而言很难跟上他的步子,但是苏博远却是咬着牙,调动了全身法力,跟着秦安,一步都不愿落于人后。
礼娘的家在山顶的一个木屋之中。
那个木屋宽大,由黑木头组成,在夜色之中阴暗邪寂,烟囱之中弥漫黑烟,散发着阵阵难闻的腥气,甚至连飞鸟都不敢靠近这个房屋。
秦安一步未停,两步走上前,一脚踹到了木屋的大门之上。
大门应声碎裂,秦安走了进去。
礼娘几人正坐在房屋之中谈笑说话,被这一个动静吓得纷纷望向了大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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