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白就这样望着郗安一步步走向他。
他的心也跟着少年明媚的面容而跳动收缩,如同寒冬一过,春日尽来。
一直到郗安走到了他面前,林倾白却是一言不发,转身就往院中走去。
“师父!”
郗安一愣,连忙快步追上了林倾白,问道:“师父,你怎么不理我?”
林倾白未说话。
郗安拽着林倾白的衣袖,又问了一次:“师父怎么了?”
林倾白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说:“不是说今日不能来?”
“我惦着师父来了寺庙,便赶着学完了课过来了。”说完郗安笑眯眯的又问:“师父方才是不是在等我?”
“并未等你。”林倾白答的冷淡,依旧衣摆翩翩的往院子里走:“只是看着院中的花开的好,我去赏花。”
郗安抬眼望了望院中的景色,昨夜下了一场大雪,院子中光秃秃的,除了雪就是雪,哪里来的花?
郗安笑了笑,快步走上前挡在了林倾白身前,问:“师父,外面风大,你冷不冷?”
还未等林倾白回答,郗安便握住了林倾白的手,试了试林倾白的手温。
林倾白的手冷的跟个冰块一样,郗安的笑脸立刻沉了下来,问身后的丫鬟:“红月,今日天寒,为何不给王爷备着手炉?”
这几日莲姨病了,红月是新来的丫鬟伺候林倾白。
林倾白身体不好,伺候的需要比其他人更加精细。
林倾白一向又不喜劳烦旁人,红月不知道,他也不提,便忘了要备着。
小丫鬟望着郗安的冷脸,一时间慌得支支吾吾的。
这几年来,郗安从到刚及林倾白腰间的身高,长到可以与林倾白并肩。
也不知是不是练武的原因,郗安做事也愈发的干脆直接。
如今的府里的下人比起林倾白,反倒是更畏惧郗安多了三分。
最后还是林倾白慢声的替小丫鬟解围:“是我出来的急,不怪她。”
郗安这才收回了目光,他转过头再面对林倾白的时候,脸上的冷意消了大半,手一下下的搓着林倾白的手,压低了声音说:“外面冷,师父畏寒,下次莫要站那么久。”
林倾白瞧着郗安这幅担忧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怎的,方才心中的郁结全部都散了。
他垂下眼眸,问:“用过晚膳了吗?”
“并未用过,师父呢?”
“一起。”
打开房间的大门,一股暖气传来。
郗安扶着林倾白在案几前坐着,而后他又开始忙活了。
郗安先是将炭饼放进了金丝手炉中,递给林倾白捧着,又将枕头垫在了林倾白腰后。
林倾白任由着郗安折腾,心中却不由的怅然他与郗安之间的差距。
同样是天寒,郗安练了一天的武,又冒着寒风骑马赶回来,却依旧手脚温暖,精力十足。
而他不过是站在寒风中一刻钟,就手脚冰凉,身体无力,得让人伺候着。
最后郗安倒上了一壶热茶,递给了林倾白。
林倾白望着那浅棕色的茶水皱了皱眉,问:“这是什么茶?”
“这是我带来的红糖姜汁茶,暖胃的,我想着师父今日坐马车来,肯定不舒服了,就备了些暖胃的茶,师父你尝尝。”
林倾白接过茶盏,没说话了。
这么多年了,郗安很了解他的身体,甚至比在林倾白身边伺候了半辈子的莲姨都要知暖知热。
许是郗安太贴心,又许是他娇气,林倾白哪怕是再别扭再要面子,也不得不承认郗安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他真的过的没有那么好。
很想他......
林倾白垂下眼眸,将所有的情绪掩在眸底,端着茶轻轻的抿。
郗安坐在案几对面,望着满桌子他喜爱的菜肴,眼睛亮亮的说:“师父原来还记得今日是我的生辰,准备的都是我爱吃的菜,谢谢师父。”
“不过是随便做的。”
郗安笑了笑,并不计较林倾白的嘴硬,拿起筷子给林倾白布菜。
吃饭期间郗安的那双眼睛似火把一般,一直望着林倾白,林倾白放下筷子,问他:“看我做什么?”
郗安笑着说:“师父,今日是我的生辰。”
“恩。”
“师父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去年林倾白给郗安准备了一双靴子,前年是为他亲手做的饭菜,无论是多么寻常的礼物,但是在郗安收到惊喜的时总是开心的。
林倾白望着郗安目光熠熠的样子,买了一个关子,说:“吃完饭再给你。”
说完林倾白垂着眼睛继续吃饭,没有说话。
郗安却是吃了两口,又开始耐不住的问道:“师父,是什么礼物?”
“吃饭。”
林倾白都这样说了,郗安只能不甘心的埋下头吃饭。
林倾白看着郗安这副模样,眼底泛起了笑意,心中默默的说了两个字。
小孩。
这顿饭吃了没多时,树林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
“啊——”
那叫声尖利,还带着浓烈的哭腔,听着很是凄惨。
郗安一下就坐直了身子,目光沉了下来。
林倾白吃饭的筷子顿了顿,喊了一句:“安儿。”
“是,师父。”
郗安立刻站起身,拿起墙上的佩剑,大步出了大门。
-
郗安带了几个侍卫赶往了后山
已经是日暮将落时,树林中光线很暗。
循着声音,他们在树林深处看见了四五个高壮的男人,正在围着一个女子。
女人的嘴巴被人捂住,躺在雪地中,只露出了一双红的快要滴血的泪眼,即便是被几个男人按住也依旧不停的在挣扎,如同即将被绞死的兔子,拼命的扑腾着双脚。
“妈的,这个臭丫头力气还挺大的,给老子肩膀都咬开血了。”一个高个男人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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