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以后的夜色一天来的比一天早,七点就没了天光,八点的天际已经被浓墨铺满。
沉知珩推开酒店的房间门,满室的漆黑涌过来,罩住了他的视野,走廊的灯从门边渗进去,拉开一道长长的影子,影子落在鞋柜上。
在路上臆想的拥抱没有如期而至。
他敛目往下看了一眼,早上离开的时候,鞋柜里还有一双白色板鞋,现在空空如也。
她应该是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开了灯,他脱下外套搁在沙发上,偌大的房间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消息栏,姜柠的聊天框已经被新的消息刷到了下面,上面聊天框的红点数字不断地增长,姜柠头像的右上角一片死寂。
今天她没有给他发一条信息,他们的聊天还停留在昨天。
之前姜柠时不时就会发消息过来,她好像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备忘录,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有各种碎碎念,现在看着那些聊天记录,他可以想象她陈述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生动。
他盯着不动声响的聊天框,心生烦闷,起身,走到阳台,打开半边的窗,站在窗口,摸了摸口袋,想找的烟没有找到,摸到一个精巧的盒子。
这是他今天下午在拍卖会上看中的手链,中间镶着粉钻打造的小月亮像极了姜柠笑起来的模样,杏眼弯弯,眼波闪闪。
回来的路上,他预想了很多为她戴上的场景,甚至忘记了他们早上的不欢而散。
想到这,他的眉心骤然蹙起,惆闷像散乱的毛线交织成一团,抬手随意地把盒子丢在圆桌上,桌面发亮光滑,接近于无的摩擦力止不住盒子向前滑的轨迹,砰得一声,盒子从桌缘掉了下去。
关卡被摔坏了,手链借着冲击力从盒子里面弹出来,上面嵌着的粉钻泛着细碎的光亮,在昏暗的桌影下格外惹眼。
沉知珩眸底一沉,捡起手链揣进兜里,手机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最后还是翻到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手机铃声响了一分钟,被自动挂断,显示无人接听。
他耐着性子,打了第二遍、第叁遍,第六遍的时候,手机自动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浓郁的眉头顿时拧成一根直线,指尖发白,不安如野草肆意疯长。
服务员接到沉知珩的电话匆匆忙忙地赶了上来。
“昨天来的那位小姐去哪里了?”
沉知珩眸底深幽,疏冷淡漠的面色之下藏着翻涌的情绪,浑身泛着冷戾。
服务员面面相觑,毕恭毕敬,“这……这我们不清楚,而且我们也没有权力过问客人的行踪。”
沉知珩凌厉的眉眼染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把酒店监控调出来。”
“先生,我……我想起来了”站在中间的年轻女服务员突然开口,“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我正好在大厅打扫卫生,看到那位小姐在酒店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
“车牌号是什么?”
“那……我就不记得了……”
“调监控,半个小时之内我要知道结果。”
酒店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二十分钟,经理就把姜柠出去的监控和车子的车牌号发给了他。
沉知珩收到信息后,给唐瑾南打了个电话。
“你帮我查一辆车的行踪轨迹,时间是下午两点四十左右。”
唐瑾南那边声音嘈杂,他推开怀里的女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我现在没空,明天再找人给你查。”
“给你一个小时。”
“操,你能不能看看时间,大晚上的,说给你查就给你查,人家屁都不想鸟我。”
“一个小时之内我没有看到结果的话,改天唐叔叔找我……”
“妈的,算你狠!”唐瑾南骂骂咧咧地掐了电话。
——
秦格根据唐瑾南发过来的信息,把车开到了医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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