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真是上天相助,她不是长公主之女,那可就……萧羽风看向金明池边的谢慈,已经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剥光,狠狠□□一番。他得想个法子,将谢慈占为己有。
金明池边的谢慈只觉得后背一阵阴风吹过,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回过头,便见谢迎幸朝自己而来。
难怪有阴风阵阵。
眼看谢迎幸要走近,谢慈出声喝止:“站住,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她怕谢迎幸故技重施,再陷害自己一次。
谢迎幸果真在离她几步的位置站定,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慈姐姐何必这样紧张呢?是害怕吗?”
谢慈冷声道:“我是怕沾了晦气。”
谢迎幸笑容僵住一瞬,片刻后恢复如常,她牙尖嘴利又如何,最后还是自己赢了,谢慈灰溜溜地滚出了长公主府。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谢迎幸道:“不知姐姐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谢慈听她假惺惺的,实在觉得矫揉造作,“别叫我姐姐,我可不想有你这样的妹妹。劳你关心,我过得挺好的。”
谢迎幸点头:“那便好,妹妹最近也过得挺开心的。姐姐走了之后,姐姐的云琅院空置着,也是浪费,因而,如今是妹妹在住。姐姐不愧是金枝玉叶,云琅院很是舒服呢,姐姐的床褥很柔软,还带着香味,姐姐的那些衣裳也都很好看,妹妹试过了,十分合身。”
谢慈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着谢迎幸,只觉得她心思扭曲至极,谢慈在脑海中想象了一番,恶心至极,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谢迎幸就是为了挑衅她,见她情绪有所波动,继续道:“姐姐看起来很生气呢?可是怎么办呢?阿娘就算看出来是我故意陷害你,也还是选择袒护我,而不要你。你不过是个被抛弃的野种,你以为如今缠着我哥哥,便能高枕无忧了么?你要知道,我与哥哥,与阿娘,才是一家人。而你,只不过是个不知来历的野种。”她一面说着,一面往谢慈跟前靠。
谢慈眸色渐深,一把揪住谢迎幸的衣领,将她按在金明池边的木护栏上。护栏刚过腰,谢迎幸半边身子往下栽,风灌进脖颈与口鼻,谢迎幸有一瞬感觉到恐慌。
这动静引得所有人都看过来。
就在这时,宫人通传,武宁王到。
谢无度今日有些事要与弘景帝商议,因此没与谢慈一道过来。
“你以为你是谁啊?”谢慈看着谢迎幸身下的池水,微微泛起涟漪,她松开手,谢迎幸重心不稳,整个人翻下护栏,扑通一声坠入池中。
而这时,松形鹤骨的男人快步从门口走来,朝着金明池的方向而去。
众人不由得站起身来,屏住了呼吸,心道,这下谢慈完了。
第18章 倾慕之人
她都落魄至此,怎么还敢如此放肆?今时今日,竟还一点不知收敛性子。
一来,这是皇后娘娘主办的赏花宴,皇后娘娘今日就在现场,二来,当着人家嫡亲兄长的面,欺负人家的妹妹,人尽皆知,谢无度得陛下倚重,是当朝权臣。
众人一时心思各异,看向金明池方向。
只见谢无度沉着脸,停在谢慈身边,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等着谢无度发飙。尤其是与谢慈不对付的那些人,几乎要觉得大快人心。
结果,下一瞬,只看见叫人大跌眼镜的一幕。
谢无度在谢慈面前一步之遥处站定,严肃的面容骤然间化作关切深深,眉目之间透出无限宠溺,问谢慈:“没伤到手吧?”
“……”
等等,事情不对吧?
还是说,他们睁眼的方式不对?
谢慈摇头,但想起谢迎幸说的话,一下子委屈极了,扑进谢无度怀中,告状道:“她欺负我。”
“……”
到底谁欺负谁啊?
“她说我是来历不明的野种,你们才是一家人。她还说,我离开长公主府后,她占了我的院子,用了我的东西,穿了我的衣裳,还故意说来恶心我。”谢慈一桩桩告状。
谢无度抱住人,拍了拍她后脑勺,顺着她的话安慰道:“那怎么办?要不,再把她打一顿?”
谢慈努嘴,这倒是不必了。再说了,今日皇后娘娘还在场呢……她心里才想着,余光便瞥见皇后娘娘正朝这边走来。而不知为何,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谢慈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忙从谢无度怀里出来,看向皇后,微垂下头,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
皇后雍容华贵,气度不凡,长裙曳地,停在谢慈身侧不远处。她定定看着谢慈,笑了笑,道:“好端端的,怎么永福郡主失足跌进池子里了?大抵是这护栏松动了,来人哪,记得叫尚事司的人过来休整一番,免得下回再出什么差错。”
谢慈愣了愣,没想到皇后会这么说。她抬起头来,笑盈盈道:“多谢皇后娘娘。”她从前是唤皇后舅母,差点没改过口来。
皇后掩嘴轻笑了声,只有意无意看了眼谢无度,道:“敛之可是大忙人,都多久没来看过舅母了。”
皇后姓许,与弘景帝是少年夫妻,有些感情,如今虽说年纪大了,不如新人得宠,但也得弘景帝敬重。谢无度与谢慈从前都要唤她一声舅母,她是知道谢无度有多疼爱谢慈的,幼时谢慈便爱黏着谢无度,可以说,谢无度简直是长兄如父。后来骤然出了事,皇后也拿不准,因此办这赏花宴时,想着两边都不亏待,再观望观望。
但方才见着谢无度的态度,皇后心中已经有了数。她便顺水推舟,偏心一次谢慈。左右金明池池水不深,淹不死人,不会出什么大事。
众人听着皇后这话,心道,失足?他们又不是瞎子,都瞧得分明,是谢慈推谢迎幸下去的。但也没人敢反驳,毕竟皇后都已经发了话,再反驳质疑,那不是打皇后的脸吗?
只是都有些疑惑,怎么觉着,这武宁王像是一心要护着谢慈呢?不护着自己亲妹妹,反而护着假妹妹,也是奇了怪了。
但这话也只敢在心里说说,没人敢拿出来说。
“舅母教训得是,是敛之的错。近些日子太过忙碌,待得了空,一定去看望舅母。”谢无度看向许皇后。
许皇后笑道:“无碍,本宫知道,你年轻有为,得圣上信任,有许多公务要忙。”
那边谢迎幸被宫人们捞上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实在狼狈。但这狼狈模样配上她楚楚可怜的眼神,更令人心生怜惜。
皇后要偏心谢慈,也不能忘记安抚谢迎幸,见她被婢女扶着过来,赶紧拉住她的手,仔细打量一番,道:“好孩子,让本宫瞧瞧,没伤着哪儿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失足跌进池子里了呢。素心,还不快带永福郡主去偏殿换身衣裳,莫要着凉了,郡主大病初愈,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本宫可愧对玉章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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