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许草丫还是觉得,粮食嘛,哪里有嫌多的。
又过了一会儿,顾重山回来了。
他手上拿着两根钓竿,让眼尖的夏田妈给瞅见了,她咧着嘴笑出了声,说:“瞧瞧,咱们老顾也想去明草湖试试手气呢。”
她的话落下,张建设的奶也跟着笑了。
谢云韵不同意,不是还有顾重山吗?
大院里的老头子,有几个不喜欢下棋钓鱼的。
顾重山见家里有人,有些意外的开口说:“哟,你们这些个大忙人,今儿个怎的都有空来咱家坐着。”
张建设的奶瞥了眼脸色不快的谢云韵,忙端着张苦脸说:“老顾啊,你不知我家建设那小子娶个媳妇儿有多闹心,样样都要最好的,昨儿个他听人说你家草丫能耐,在明草湖钓了条足有二十斤的大鱼,他不就上蹿下跳的找事了嘛———
那臭小子自己跑去明草湖折腾了半天,啥也没钓着,还挨了冻在家里躺着呢。
我也是没法子才来你家看看,想着让草丫再去明草湖试试,说不准能再钓着呢。钓不着也没啥,只要能让我家那混小子死了心也好。”
顾重山听完,笑了。
说:“建设倒是个心疼媳妇的。”
昨儿个他去国营饭店上班,便听说明草湖那里热闹,去了不少碰运气的人。
谢云韵冷着脸起身去了厨房。
和在厨房里坐着烤火的许草丫轻声叮嘱着说:“你一会儿出门,记住了,就钓一个钟头,有没有钓着都乖乖给我回家,你爷不走,你就喊不舒服,有奶呢。”
许草丫晓得奶是为了自己好,认真的点了下头。
外面的那些老太太她也不喜欢,奶都不应了,就是不肯走,似是不答应她们,她们就赖在顾家。
虽然她对张建设奶说的话有些动心,但是也心知奶是为了她好。
她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又聊了会儿,顾重山点头应了,说:“咱家草丫昨儿个也是运气好,今儿个让她去一趟也行,但你也别太上心了,钓鱼这事儿说不准的。”
张建设的奶奶连连说,晓得的。
等那几个老太太走了,谢云韵指着顾重山的鼻子骂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她们是啥人你不清楚么?今儿个答应了她家,明儿个还有别家,草丫还能在家好好养胎吗?”
“大院里沸沸扬扬的传咱家草丫厉害,咱总得走个过场吧。”顾重山叹了口气,说。
他也没指望草丫每次都能钓到鱼,只是好奇她是如何能钓到鱼的。
在大院里的老头子们,十几年了,能从明草湖钓到鱼的一个巴掌数得过来,能钓上来二十斤出头的只有许草丫一个人。
要怪就怪王团长的媳妇儿,她把许草丫钓的最大那条鱼给抢了。
顾重山说的对,但是谢云韵心里还是好气。
许草丫给她倒了杯水,又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
说:“奶,你别气,俺没事的。”
因着谢云韵生气,家里午饭是顾重山做的,烧了个干锅肥肠,炖了个菌菇疙瘩汤,凉拌了个海带丝,他说吃着暖和身子。
那海带是许草丫没见过的,听奶说是大姐夫从海市带过来的,味儿挺不错,她忍不住吃多了些。
肥肠是从国营饭店带回来的,不多,加了些土豆,足够他们三人吃的了。
三人刚吃完饭,碗筷还没洗刷,那个急着娶媳妇的叫张建设的年轻人就来了顾家。
眼瞅着个头不算太高,约有一米七,身上裹着个军大衣,戴个雷锋帽,穿着个黑亮的皮鞋,他和大多数冬天出门的京市人一样,全身上下只看得到一张脸。
这人嘴巴挺会说,眼睛也很活,进门和谢云韵,许草丫热情打了声招呼后,便知趣的和拿着钓竿的顾重山聊了起来,听着他头头是道的讲着钓鱼的技巧,许草丫觉得似乎自己是不懂钓鱼的。
她怎就不知道钓鱼还有这么多事儿。
于是她低声在谢云韵耳边说:“这人和他奶像,都能说。”
谢云韵听完,笑了。
几人出了门,身后跟着一群大院里没事干跟着去看热闹的人,弄得许草丫紧贴着谢云韵,她有些紧张了,心想着不就是钓个鱼嘛?
谢云韵拉着她的手,说:“小心些,钓鱼的时候咱别逞强。”
“嗯。”许草丫点了下头。
明草湖打昨儿个许草丫钓到大鱼传出去后,湖边就格外的热闹。许草丫看得到的地方都站着人拿着钓竿盯着湖面,她昨天砸坑的湖面那人最多。
站在那里的人群中最让许草丫意外的是王团长家的那个抢了她鱼的媳妇。
见着那个女人,许草丫生气的给谢云韵指了指。
谢云韵也沉下了脸,但还是和许草丫说:“咱先忍忍,一会儿就回去。”
张建设走到一处,跟那儿站着的人打了声招呼后,回来和三人说:“咱们就在这钓。”
鱼饵什么的他都是备好的,他就差一个能让鱼儿上钩的人。
许草丫拿着顾重山准备好的钓竿,熟练的挂上鱼饵,利索的把杆甩进湖里,便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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