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翻脸。
毕竟没有谁会喜欢在毫无察觉的前提下,被自己信任、依赖、全心对待的人暗暗剥开所有外壳,看透内心深处所有不欲为人知的伤痕。
多年来他一直在用心全部心力去克制,暗暗尝试着寻找自愈的方式。
以往每每当他像个小蚌壳似地独自躲进狭窄暗处时,其实叶凤歌懂得他那些举动背后的骄傲与倔强。
所有的软弱彷徨、迷茫无助的画地为牢,所有的阴翳狠戾、毫无理智的须臾闪念,全如蚌壳最柔软深处的尖锐砂砾,原是该被心头无形的血与泪密密包裹,待夜深无人时独自舔舐、消解的。
那些痛起来会让人疯魔、失控的狼狈,是他不想曝露在人前的秘密。
叶凤歌扪心自问,若自己与傅凛易位而处,在真相被揭开的瞬间,她无法做到像他这般心无芥蒂地轻轻揭过。
任谁都会说是她对傅凛惯着纵着,可她知道,他一直也在用他的方式,笨拙而沉默地将她捧在心上。
仿佛她是这天地间最珍贵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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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身侧卧,将头枕在左臂上,右肘轻轻抵在他的肩头,纤润指尖轻拨着他透红的耳尖:“那回你和我闹气,后来我要走时你又来拦我,就是因为知道了蓝皮册子的事,对吗?”
“嗯。”傅凛将脸埋在被中,闷闷应了一声。
“气成那样,也没想赶我走?就不怕我并非真心留下,而是为了……唔……”
傅凛头也不抬地反手一抬,精准地捂住了她的唇。
“无论是为了什么,只要你肯留下就好。一直看着我,就好。”
留在我身边,看着我长命百岁,看着我慢慢长成最好的模样。
叶凤歌眼眶微红,笑意愈深,轻轻将他的手从自己唇上挪开,却紧握不放:“傻不傻?你堂堂一个爷,至于把自己委屈成这样?”
“在外人面前再是爷,在你跟前还不是只有任你欺压的份儿。”闷在被中的沉嗓藏了认命且愉悦的轻笑,长指缓缓扣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交握。
“傅小五。”
“嗯?”
“宜州花结的解法,等成亲的时候,我教你。”
趴卧在被间的傅凛周身一僵,继而猛地抬起头,眸心灿灿腾了小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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