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似懂非懂,却也隐约意识到,若叶凤歌知道昨夜自己在梦里对她做了些什么,她大概会拿石舂将他碾得比药粉还细。
他不是没想过把床单偷偷扔掉,或干脆找个僻静处一把火“毁尸灭迹”。
可转念一想,管事宿大娘是个细致人,若叫她发现北院主屋寝房里少了条床单,只怕能带着宅子里几十号人掘地三尺,那叶凤歌能不知道才怪。
纠结许久后,他咬咬牙打开柜门,取出件冬日里才用得上的宽厚大氅,硬生生将那床单给裹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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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傅凛跟前当值的竹僮名唤承恩。
先前顺子来送过药之后,承恩便接了顺子的班,一直在寝房外头的廊柱旁安静候着。
听得背后有开门声,承恩赶忙转身迎上去。
傅凛站在门内,只拉开小小一条门缝,淡声道:“承恩,你会洗衣裳吧?”
他依稀记得,洗衣房里的活是宿大娘安排众人轮值去做的。
“会!”承恩重重点头,“五爷有衣裳要……”
话还没说完,傅凛已举步行出,将大氅裹成的包袱塞到他怀里。
“去西院温泉。”
承恩与傅凛同年,在宅中竹僮、丫头们中间算是年长的,没有顺子、阿娆他们那样活泼多话,性子还算憨实稳重。
他虽心中奇怪为何大早上要去温泉,为何去温泉之前要先问会不会洗衣,又为何不走侧门那条更近些的路,而要从后门绕出去……
虽疑惑重重,老实的承恩却什么也没问,只是抱着那包袱紧紧跟在傅凛身侧。
傅凛举步徐行,头也不回地吩咐道:“闵肃,你今日不用跟,自己歇着去吧。”
不知藏身在何处的闵肃出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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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别业就傅凛一个正经主人,西院的房间自都闲着。
除了个把月会有人来洒扫一次,以及有时叶凤歌会押着傅凛来温泉泡一泡之外,这里平日大都是静悄悄的。
温泉是山间原本就有的一泓活水,早年傅家建宅时圈进西院一并盖了。
院墙外头有几棵枝繁叶茂的百年皂角,此刻正当季,肥硕的皂角子在枝头上晃晃悠悠,热闹得很。
待承恩捧着一大把皂角子回到温泉室,窝在池边坐榻上出神的傅凛回魂,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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