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履想要反驳,却又什么也不敢说。他只能沉默着出门,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心里怨气滔天。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傅师师撇嘴,“阿兄真是一点气性也没有。”
要是她的丫鬟被卖了,她肯定是要闹的,不论怎么样,只要能先把丫鬟要回来,后面的事情再说呗。
傅夫人一边让小厮取了食盒送去给儿子,让他们盯着他去国子监读书,然后转头骂女儿,“别没大没小,那是你兄长。”
傅大人倒是更喜欢女儿一些,道:“师师说得也没错。”
他吃完饭站起来,“我今日还要出门,你们千万看好了他,别让他又去班家。”
傅师师也说,“阿娘,上回在万珍阁定的牡丹样式头面该好了,今日天好,咱们去取吧。”
傅夫人:“也行,许久不出去,带你出去放放风。”
她叹气,“你阿兄的婚事艰难,你的婚事可一定要顺顺利利的。这牡丹头面是特地为了英国公老夫人寿宴做的,你那日戴着,定然能被老夫人喜欢。”
傅师师脸一红,问:“阿娘,我真能嫁进英国公家吗?”
傅夫人:“你阿姐圣眷正浓,十四皇子也得陛下欢喜,咱们家配他家的少爷,算不得高攀。”
傅师师便脸更红了,她点点头,“我听阿娘的。”
而另外一边,傅履进了国子监,一脸铁青。班鸣岐正好从他身边过,好奇问,“阿履,你这是怎么了?”
傅履心里无尽的怒气和怨气再配上他稚嫩纯善的脸,让他看起来就像被欺负了。
班鸣岐皱眉,“可是有人欺辱你了?”
傅履手紧紧的握住藏在衣裳里面的月白色帕子,呼吸声越来越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在这一瞬间,他做出了决定。
他要反抗。不仅是为了岚岚,还要为了东青,为了他自己。
但是他想不到反抗的法子。
他只能想到先不回傅家。
他要离家出走!
他郑重的跟班鸣岐道:“我能去你家住段日子么?”
班鸣岐想也没想答应了,“只要你爹娘答应,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傅履却摇头,“我先去你家,然后再跟爹娘说。”
他遮遮掩掩,这般跟班鸣岐说,“我前段日子办了错事,爹娘不经我同意,便卖了我的奴才。我又不能跟他们生气,但实在是不舒服。”
班鸣岐笑起来,“原来是跟伯父伯母置气。”
正巧,年少的时候他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便能感同身受。一边是孝道,一边是主仆之情,他当时也不舒服。
于是道:“那你就跟我家去,我亲自写了帖子给你阿爹阿娘解释。”
傅履很是感激。等到中午先生走了,他仗着这几个新来的小厮都不熟悉国子监,拉着班鸣岐从后山小门走,而后坐着班家的马车去了班家。
傅家的小厮半天找不到傅履,两股战战,一回去就跪在地上求饶。傅夫人怒从心中烧,没想到儿子竟然还能有如此胆量。
正要去找,就见班家的家仆送了信件来。上面说班鸣岐跟傅履两人交谈甚欢,准备彻夜长谈,今晚就不回来了。
傅夫人很想拿着鞭子去卷了傅履回来,但又不能在他同窗面前如此不给他面子,也惊讶于他今日的胆大,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也怕逼急了他,到时候做出更多蠢事。
于是咬咬牙,一边在肚子里面骂折夕岚狐狸精下贱不要脸勾男人,一边让人去把丈夫叫回来,一边默认他在班家住下的事。
不过,她派了小厮去班家,“给我看死了他,要是他胆敢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们便直接将他打晕带回来。”
小厮头都大了,只觉得自己离发卖应当不远。
而不仅他头大,当折夕岚听闻班鸣岐带着傅履回来时,她的头也大了。
两人进屋时,她正带着折伯苍跟五夫人来大房道谢。她刚知晓原来折伯苍要去的族学是大夫人的娘家。
大夫人姓严,严家诗书传家,家里请的西席先生颇有本事,这些年教出了不少的秀才。
能去严家读书,是再好不过了。
折夕岚真心实意的感激五夫人和大夫人,刚谢完,班鸣岐就带着傅履进来。
她一见傅履的模样便知晓他在家里被训过,又见他管不住眼神,眼巴巴的看过来,更加心累。
世上有好人,也有傅履这般拎不清的人。
他的眼神太明显,屋子里的人都看见了。今日大房的两个姑娘也在,顿时神情有了些许变化,在傅履跟折夕岚身上扫来扫去。
只班鸣岐是个君子,没看折夕岚,也没看傅履,只跟大夫人道:“阿履在咱们家住些时日。”
大夫人也看见了傅履的眼神,她犹豫的看向了五夫人。五夫人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道:“鸣岐跟傅家小少爷好,住段日子也没什么。”
她明日就带着岚岚去山上明觉寺给她阿娘点长明灯去,避得远远的。
然后站起来带着自家三个小的告辞,“等下次再来跟嫂嫂说话。”
大夫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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