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捏着卡片,上面还带着香水味道,她有些说不出话。
小珩真的好乖好乖。
陆溪意识到,对谢以朝来说,他失去了妻子十六年的时间门,同样的,对于谢珩,他这十六年都没有妈妈陪伴。
陆溪对他的确是失而复得的。
她一直都觉得,谢珩只是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内心很敏感,怕孤单,又充满青春期的迷茫,他之前浑身长满刺,恨不得把靠近的人都赶跑,但只要在他世界里照进一丝光,他就会收起尖刺,向人展现出他柔软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对待你。
真诚勇敢,赤子之心,说的就是谢珩这样的孩子吧……
陆溪的眼睛有些湿。
她拿起卡片,忍不住认真地看了好久好久,比起第一次看,又能看出一些新的感触。
谢珩平时写字很随意,龙飞凤舞的,虽然也不难看,但他老师说过,他卷子上的字迹太潦草,以后也会被扣卷面分,尤其是语文,但谢珩还是我行我素。
要改变字迹是很难的,尤其是写工整,需要耐心。
而谢珩现在最缺的就是耐心。
不过这张卡片上的字,比他平时的可要工整多了,能看出来写得比较刻意,一笔一划,有些僵硬,但一个错别字都没有。
陆溪咬了咬唇,很努力没让自己哭出来。
呜呜呜。
能看出来崽崽很努力了,以他平时的水准,肯定写了好多次,浪费了许多卡片才成功的!
陆溪礼物先收好,卡片也收好,忍不住摸了摸漂亮的礼物盒,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拨通谢珩的电话。
现在才九点多,他肯定还没睡。
谢珩很快接电话,那边传来他懒洋洋的声音:“干嘛呀?找我有何贵干?”
陆溪抿起嘴笑:“不干嘛,给你打个电话听听声音。”
听声音?谢珩翘起嘴唇,呵,不就是想他了吗,直说就好了啊。
他轻咳一声,放下手里的烧烤签子,“是不是我不在,家里很无聊很冷清?”
陆溪:“那倒不是。”
谢珩自顾自地说:“好啦别催了,我明天就回去了。”这个家里就是缺他不可。
“……”陆溪眼中的慈母笑渐渐消失了,忍不住咬了咬牙。
逆子还是逆子,不说话是乖崽,开口就能气死亲妈!
他的情商这一块,真的还有很大进步空间门啊……
陆溪一阵头痛。
谢珩忽然问:“对了,你没跟我爸约会去吗?我爸呢?”怎么这个点给他打电话?
陆溪这才想起来,对啊,谢以朝呢?
她立刻回头,却没在房间门里看到男人的身影。
好像从进房间门以后,自己就没留意他在干嘛,当时一门心思只顾着拆礼物了。
陆溪随口说:“不知道,去书房做事了吧。”
谢珩哑口无言
。
不是吧,他爸在搞什么?他为了不当电灯泡,特地配合他把自己支开,飞到另一个城市,就为了给他们留足空间门约会,他这时候居然去工作?
那干嘛要特地赶走他啊!
而且,陆女士现在情况特殊,他爸不应该像个体贴的丈夫那样,留在房间门里陪着她吗?
谢珩想着,气都有些不顺了。
坐他对面的宋思扬和许嘉铭都忍不住看着他,不懂他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很得意,突然又被谁给气到了?
对于自家儿子的复杂心理,陆溪一无所知。
她也没在意谢以朝不在房间门里,她想到什么,又忍不住笑眯眯地说:“哦对了,我拆了礼物,我很喜欢,珍珠很漂亮,香水也好闻,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你送的卡片。”
谢珩:“……”
他垂眸,脸微微发热,不自在地摸了下耳朵。
半晌才闷声说:“哦,喜欢就好。”不要特意打电话说给他听啊好羞耻的。
不过,她喜欢就好,说明他这次送礼物很成功,那些钱没白花。
“那,没什么事的话挂了吧,我跟他们吃烧烤呢。”谢珩赶紧转移话题。
陆溪却还没打算这么快放过他,笑着说:“以后我每年都在的,我每年都要收到儿子的礼物,知道吗?
谢珩抿了抿唇,原本绷着的脸忍不住如春风般化开:“知道了。”
“okk,明天我就戴着珍珠项链,喷香水出去出去美美的逛街。”陆溪的语气无比愉悦。
谢珩脸色微微一变。
他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你先别用香水,等我回去了再说。”
陆溪一愣。
她考虑片刻便答应了。
虽然这个要求很奇怪,但蓝毛崽有时候就是奇奇怪怪的,陆溪没多想,只觉得他是注重仪式感,想要看着她戴项链喷香水。
和谢珩聊完电话,陆溪心情好极了。
她立刻拿起项链去衣帽间门试戴。
没错,她是答应了先不喷香水,但是崽崽没说不可以先戴项链不是吗?
这个品牌专门做珍珠饰品,价格奢侈,而且分几条线,有相对评价的款,几千块一条,中端的几万块,贵一些的,一颗珍珠要花六位数往上。
在陆溪的首饰盒里,珍珠饰品并不多,她一直最喜欢的还是各种钻石宝石,总觉得珍珠要到至少三十岁以后,才能戴出那种端庄的味道。
可是这一条实在很漂亮。
珍珠圆润,透着高级的光泽感,明明是用钻石搭配,却没被压过光彩,显得温润美丽,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陆溪喜欢极了。
以她的眼光,不用去查价格,凭这颗珍珠加钻石,肯定是六位数往上走。
崽崽真是破费了呀。
不止是这些,还给她发了免费模特卡,按照一次出场五千块的收费标准,他这个小财迷可是忍痛亏了好多钱呢。
然而他只管陆溪要了一双篮球鞋。
陆溪有些心疼,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怎么觉得,谢珩很像一只小松鼠?
辛辛苦苦存满了许多粮食,然后被她摸摸头,就掏心掏肺的,一股脑把自己存好准备过冬的粮食全送给她了?
虽然可爱,但有点小可怜。
陆溪暗暗地想,也不知道崽崽这样的性格好不好,他坦诚大方,当然是好事,可老母亲总觉得他一副很好骗,不太聪明的样子……
她一边想着,一边把项链摘下来,小心地收进首饰盒里。
这时,周围忽然黑下来,衣帽间门里灯都灭了。
陆溪一愣。
衣帽间门跟卧室相连,她见卧室里也是一片黑,皱起了眉。
该不会是家里停电了吧?
陆溪在这里住这么久,从没碰到过停电事件,跳闸都没发生过。
今天谢以朝给家里佣人都放了假,就连管家都回家去了,要真是跳闸,只能找谢以朝去弄。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
陆溪心里并不紧张,这是在自己家里,她知道谢以朝就在书房,他那边肯定也停电了,很快就会过来找她。
虽然不担心,她还是先打开手电筒,准备给谢以朝打电话。
手电筒亮起来,同一时间门,她听见了谢以朝的手机铃声响起。
似乎……是从卧室里传来的。
陆溪皱了皱眉,谢以朝去书房没带手机吗?
她抬步正要去卧室看看,忽然间门,衣帽间门里亮了起来。
不是房间门里明亮的吸顶灯,光出现在地上,是一盏盏烛光,铺满了整个衣帽间门的地板。
陆溪挑起眉,心中起疑,又忍不住觉得十分好看。
她脚边正有一盏,她蹲下去才看清楚,原来是led灯,只是做成了蜡烛的造型,外面还罩着玻璃灯罩,看着还挺精致漂亮。
陆溪已经猜到了什么。
这一定是谢以朝提前准备的浪漫仪式……她嘴角翘起一个甜甜的笑意。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正在迟疑,电话正好接通,于是陆溪听见他的声音从耳边,还有卧室里传出来。
“我在房间门里,你过来找我好吗?”
陆溪:“好呀。”
一盏烛光或许微弱,但许多盏分开铺满地板,亮度还是很可观的。陆溪直接关了手电筒,毫无阻碍地走进卧室里。
卧室空间门很大,有将近一百平,床靠近左侧,落地窗边摆着沙发,连着一整块宽敞的活动区域,有时陆溪懒得去瑜伽室,会直接在这里做做瑜伽,跳个操什么的。
现在谢以朝就站在沙发旁边。
一旁的架子上摆着一台黑胶唱片机,陆溪这时才看见。
房间门里的木地板上同样铺着烛光,暖黄色的光晃晃悠悠,氛围感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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