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林智言,最近加倍烦恼。
懊悔,真的懊悔!
想起大队接力,林智言就想去撞墙……
他当初就不该把受伤的许子湛丢给老师,马的那个臭小子一跑完就阴阳怪气,果然第二天来学校什么都变了。粉红泡泡全进化成漆黑瘴气,大家智障归智障,眼睛还是有的,谁不会察觉这种剧烈的变化!可是没有人敢讲话也没有人敢问,连他们这群好友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他们的王子如果本来是冷,现在就是冰,还是那种一靠近就会伤人的烈焰寒冰!
他的兄弟,真的好麻烦啊……
像在赌气似的,阿湛开始常常请假。
儘管每天放学后约他打球还是会出现,但却绝口不提任何自己或班导的事,而且绝对提早离场......也对啦,打到9点才走的话,就会碰到老师了。
大家心知肚明也不拦他,但每次走出校门口遇上魏青时,她那双哀切搜寻他的眼睛,总让一群大男生看了于心不忍。
他想,兄弟这次是真的铁了心的要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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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点,洗好澡的林智言肚子饿了,带着钱包来到麦当劳。
点好餐走向二楼,就在显眼的窗边位子看见魏青——天啊,老师还在加班啊,公务人员也太辛苦了吧!
不想打扰老师的他,端着托盘默默远离,转头往反方向边边的角落走去,然后就瞥见视线死角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寒着一张俊脸坐在那里。
阿湛!
林智言瞪大眼睛,下巴直接掉在托盘上!
许子湛没注意他,一双忧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魏青憔悴的背影。
林智言此刻简直骑虎难下,但老师的视线死角就只有这个位子啊……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端着消夜在男孩旁边坐下。
许子湛猛然转头,看见他也是一愣,然后耳朵微微地泛红了。
啊啊,拜託你不要红,看起来怪尷尬的。
「……你这样默默陪加班,多久了?」忍俊不住的林智言终于提问,许子湛没有回答,只是板着脸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
也对,不用问,一定很久了。
他就想他们家阿湛哪里时心脏这么大,捨得放老师一个人加班,原来是变相作陪啊,在学校边打球边守望着办公室的灯、打完球还特意提早离场来麦当劳佔位子!他就知道这小子,脾气那么硬,其实一颗心软得跟泥巴一样。
应该改个名,叫许软湛。
11点半,魏青起身收拾包包准备离开,他跟许子湛赶紧伏低身子——看见平常高冷的他现在像玩躲猫猫的小鬼,狼狈地趴在桌面,林智言简直憋笑憋得要死了。
直到她走下楼梯,他们才长吁一口气,然后就见许子湛拿出手机开始计时……
「你要干嘛?」
「10分鐘,依她的脚程,从这走去侧门牵车的时间。」
「所以,你要干嘛?」
阿湛没有说话,但那双诚实的耳朵,又可疑地红了起来。
驀地,林智言领悟了——他是要算准时间出发,然后在老师后面默默骑车护送她回家!
「靠北喔…..」他一时愣住了,觉得大家口中的冰山王子根本纯真又痴情。
彷彿受不了好友同情的视线,许子湛红着脸站起身,拿起机车钥匙就要离开。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似的折回来,脱下外套丢在他身上,冷冷地说:「头发没吹、穿背心来麦当劳吹冷气,你白痴吗?」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下楼了,独留林智言目瞪口呆地望着手里暖呼呼的外套。
…….老师,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要,乾脆让给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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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林智言,现在真的崩溃烦恼、快哭了的那种。
毕业典礼结束那晚,他去了许子湛家,好言相劝终于让难缠的兄弟跨出一步……当然跨得非常仓卒,连家里大门都是他帮忙带上的。
然后阿湛就失联了。
一个晚上都不接电话、去家里找也没有人,许爸还笑说大概是跟哪个女生去鬼混了——拜託你儿子耶,他根本黄花大闺女,鬼混个屁!
完蛋了,那个死脑筋会不会想不开…….
他手微微发抖,开始在line里面长篇大论地打着安慰的话,看着「已读」的标示迟迟没出现,他的一颗心就一直往下沉。
一整晚辗转反侧,一直到天快亮了,阿湛才回了一个贴图给他。
「干,你到底在哪?」林智言急急回拨,一方面高兴兄弟平安无事、一方面又生气太不够意思。
没想到,接起电话的许子湛,用几乎是气音的语气说话:「我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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