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画地为牢了,他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两人一直偷偷摸摸讲话,徐云然跟林志斌两个人坐在对面看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从以前她就爱偷偷摸摸跟温郁讲小话,还被刘老师点过很多次名。
林羡清觉得这确实是有原因的,无论她说多么无聊的事,温郁都会回应她,虽然有时候回话字数少,但是也没什么敷衍的意味,总是能从他的话里读出“你继续说,我有在认真听”的意思。
其实她家里平常不喝酒,林志斌经常外出应酬,把胃都喝伤了,后来也渐渐的不怎么喝酒了。
但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兴许是他爸觉得男人之间吃饭喝点小酒才能叫待客,就很难得地开了瓶茅台,给温郁倒了一杯。
喝酒的杯子都是那种很小尺寸的,一口就能喝完,林志斌边给温郁满上边教他怎么品酒:“我跟你说哦,喝这种酒,就得一口闷进嘴里,然后在嘴里含几秒,舌头泡在酒香味儿里,然后再咽下去,那才得劲。”
他朝温郁举了杯子,“其实你小时候我见过你,但是时隔这么多年了,这算是正经意义上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敬你一杯。”
林羡清看见温郁端了酒杯,她一下子抓住温郁的袖子,用眼神探问他。
她尚且记得上次他在莫斯科,没喝多少就醉了。
虽然温郁喝醉了也不出格,顶多是看起来傻了点儿,但是林羡清多少还是有点担心。
温郁回了她一个眼神,漂亮的眸子慢慢弯了下。
他腾出一只手来蹭了蹭她手心,随后还是陪林志斌把酒喝完了。
屋外下了大雪,茭白的冰雪覆盖石板路,树叶支撑不住雪花的重量,簌簌落下一滩覆雪。
屋子里热气腾腾的,几个人吃饱喝足,开始饭后闲聊,林志斌双颊喝得通红,徐云然没好气地盯着他,小声骂他不知节制,上次把自己喝进医院了,现在还敢碰酒。
林志斌许是有些醉了,大笑着说:“这不是女婿在这儿嘛,小饮一杯有何妨?”
他笑呵呵冲温郁招手,低叹着:“等老爹出院了,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到时候再请小婿你来做客啊。”
徐云然猛地拍了他一下,小声咬字:“什么女婿!少说些有的没的。”
温郁略一点头,面不改色地回复:“一定一定。”
林志斌醉得开始说胡话了,又唱戏又大笑,徐云然觉得实在是丢脸,就匆匆让林羡清送温郁出门。
林羡清套了棉衣,温郁却坐在原地没动,他见徐云然一个人托着林志斌回屋有点吃力,就走过去想帮一把,徐云然看了眼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柏树就把温郁挤开,担着林志斌的胳膊皱眉说:“怎么醉成这样。”
温郁乖乖待在一边,低了头,徐云然又看了他几秒,跟他说:“这边没事儿了,你跟清清一起出去逛逛吧,记得早点回来,明天还得去医院。”
话音刚落,林羡清在门口叫他的名字,温郁懒声应了下,然后立马转身,步子迈得很快,直直往林羡清身边走去。
林羡清畏手畏脚地关上家里的大门,然后转身对温郁左看右看,狐疑问:“你醉了吗?”
“没有。”他平静说。
她发觉自己不该问这句话,哪有喝醉的人承认自己醉了的。
老屋外是一条长长的老巷,巷子里前几年安了新路灯,灯火通明的,连屋檐上的砖瓦都能细细数清。
温郁看着远方挂雪的屋檐,慢慢吞吞眨了几下眼睛,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拍照。
林羡清凑到他旁边说:“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兴致。”
她刚说完,温郁低头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林羡清的手机就立马响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曾经总给她发英文短信的那个号码,几秒前给她发了彩信,是温郁刚刚拍下的覆雪的老屋。
这次温郁写的是中文:
〈下雪了,想你,祝你快乐。〉
林羡清的指尖停留在那张图片上久久没移开,画面里路灯的光亮映着青年的身影,在屋子上投出一道影子。
“是你啊……”她呢喃着。
温郁把手机放回口袋,他神态自若地走过来,头一低,压在林羡清头顶,然后抬手紧紧抱着她。
雪花落了他一身,温郁抬指掸去林羡清头发上沾的雪,嗓音低低的:“我醉了,送我回家吧。”
林羡清闷着声音应答:“你刚刚还说你没醉。”
“骗你了。”他直白道。
“你还有别的事骗我了吗?”
“之前骗过你很多,撒过很多乱七八糟的谎,后来就没有了。”
温郁低眸看着她的头发,无比眷恋地挑起一缕,像小孩子玩玩具一样往自己手指上缠。
他视线下移,微微松开些许,颇为固执地说:“如果我亲亲你,能原谅我吗?”
他仿佛对这件事非常念念不忘,上次林羡清拒绝了他,这次他又旧事重提。
林羡清微微抬眼,“嗯”了一声。
温郁的眉眼变得松散柔和,他唇角扬了下,轻抬起她的下巴,无比虔诚地印下一枚热吻。
牙齿相撞,林羡清往后躲了一下,温郁起开少许,突然漫不经心地说:
“岳父说,品酒,要先在唇齿间转一圈,让舌头都浸透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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