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她觉得很好笑。
她这句话刚说完,本来坐在位子上的那个男生突然从自己的抽屉里摸出一个小计算器,还装模作样地讶异说:“这是什么?是你刚刚塞进我抽屉的!”
林羡清冲他翻了个白眼,那种两手颤抖战战兢兢的样子太真了,不拿奥斯卡真是对不起他。
脏水泼得不要太快。
“你凭什么说是我的,不是你栽赃到我身上的?”林羡清喉头发涩,突然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期,被众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
好像无论她做出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庄羽也走上来,装作很心痛的样子,“我本人亲眼看着你拿出计算器的,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你干嘛还要拉别人下水?”
林羡清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很委屈,没人会帮自己,也没人信她的话。
她眼眶红成一片,就是倔强地不肯掉下眼泪,这太难堪了。
这件事被捅到举办方那儿,谣言也传得很广,说701考场有个女生带计算器作弊被抓了。
林羡清看见了坐在一排培训班大老板正中间的冷会长,板着个脸,神色严肃得不行。
他问:“怎么让人相信你没作弊?”
林羡清死死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证明?
她没办法证明啊。
“能怎么让人相信?我说那个女老师跟那个学生是串通好的,她纵容他带计算器进来,然后在我向她举报后把所有的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有人信吗?”她越说越想哭,鼻头酸得不行。
冷会长沉默一阵儿,问了个问题:“按你的逻辑,你在发现有人作弊后为什么不当众说出来呢?”
林羡清没出声,冷会长替她回答了:“因为你害怕枪打出头鸟,自己惹祸上身是吗?”
她没办法否认。
林羡清闷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办公室里寂静下来,突然有敲门声传来,格格不入地打破了这场沉默。
她看见温郁走进来,踏着一贯散漫闲适的步子,最后站定在她旁边。
温郁进来的第一句话是低声问她:“怎么都快哭了?”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林羡清的情绪就绷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抹了好几下也抹不干净,最后还是温郁递给她一包纸巾,声音放得很轻:“擦擦。”
“我知道你委屈。”他又说。
林羡清想让他别说了,他越说自己的眼泪越止不住,但是她哭得哽咽,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在场的还有几个大老板,虽然是珠算班的老板,但事实上没几个人关注珠算,也没几个人认得出温郁。
有人问:“你来干嘛?”
温郁答得理所应当:“为她作证。”
“你是701考场的吗?”
“不是。”
?
那你作证个毛线锤锤?
一群人无语地想:这人怕不是来搅混水的吧?
然后温郁继续说:“虽然我人不在考场,但是我能提供个信息。”
“难道你们分考场的时候不核实一下,监考老师和学生是否有亲属关系的吗?”
他嗓音很淡,语调轻飘飘的:“不去查查清楚,反而在这儿逼一个小姑娘?”
温郁往前移了几步,把林羡清严严实实地挡在后面。
“现在两方都没有客观的证据,凭什么要把她拉到这里受审?”
他把手伸到背后,捉住了林羡清的手腕,直接转身把人拉走,林羡清整个人被他带着走,脚下生风。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只要有个人一直陪着自己,那么捅破了天也没关系。
林羡清很感激地看着他,温郁这种“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的态度,好像是一把在她心里燃起来的篝火,暖乎乎的。
两人直接跑出了大楼,这个时候大家刚考完,都聚集在大厅领盒饭吃,再加上天气热,几乎没人愿意出来,外面空得很,几乎找不到人。
温郁走得太快了,林羡清实在有点跟不上,两个人就停在小树林里的阴凉地里休息一会儿。
林羡清缓了几口气,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知道他们俩有亲属关系?”
温郁靠在树边,语气很随意:“作弊的那个是她儿子,原来跟我是同班同学,上下学时经常看见他妈来接他。”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你那么多同学,连家长的样子你都记得住?”
温郁瞭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也不是每个,主要是他妈每次都会穿那种真动物毛做的外套,我比较在意这种事,印象就很深。”
林羡清点点头,温郁养猫,对小动物有点爱心很正常。
她低了头,脚尖戳着地上的土块,闷闷不乐地说:“现在怎么办?我们也拿不出证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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