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整理殿内,问道:“那么多秋菊开着,您这是又从哪儿搬回来一盆?”
“月宜给的,我亲自照顾。”凤城高兴地浇水松土,喜不自胜。
蓬山也在殿外絮叨着:“从前也不见得公子爷有心情莳花弄草啊,怎么忽然养了这么一盆菊花?我可记得五殿下之前说要给殿里增添些花卉,公子爷一口就回绝了。”
青鸟在蓬山脑袋上敲了一下,回眸望着殿内,公子爷听不见,她才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那可是花小姐送的。我估计啊,花小姐要是送一个胖冬瓜,公子爷都不一定舍得让咱们炖汤喝。”
饮宴那日十分热闹,众位仙人款款而来,语笑嫣然间,衣香鬓影,处处都是仙人之姿。可惜五殿下这几日双腿疼痛,绿映在家照看,又不喜这样觥筹饮宴,便和夫君告假未至。
月宜换了自己最明媚的一套衣裙,石榴红的底色,点缀着茶白的花瓣纹饰,头发也稍稍梳拢,只是她没参加过这样的场合,自以为发饰已经庄重,不料到了一瞧,自己的头发还是过于随意。月宜只好躲在安静处,双手着急地想要将青丝盘成发髻,正为难间,忽然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呀”了一声,一回眸,却是含着笑意温润的凤城。
她顿时慌乱如麻,双颊绯红,羞赧地唤了一声“凤城公子”。
凤城微笑说:“怎么躲在这儿?”
月宜松开绾着青丝的手指,怯生生地说:“我的头发乱乱的,我瞧人家仙子们的头发都是挽了发髻,只有我是这样随意披散着。”
“挺好的,没事儿。”凤城莞尔。
凤城吩咐青鸟陪着月宜寻找到位置坐下,他还有事物要忙,与众人寒暄间,目光却还是不自主地寻找着月宜。她的位置并不突兀,虽然帮助过七殿下,但没什么人知晓她,凤城也心知她不欲交际,特意安排了一个安静的位置给她,私心里也希望越少的人注意到清婉纯真的女孩子。
目光所及,月宜似是也有所感应,嫣然羞涩一笑,点了点头。
一夜鱼龙舞中,饮宴仍未有结束的迹象,月宜浅浅喝了几口桂花酒,觉得也有些乏了,青鸟忽然走来,笑盈盈地,亲切地过问:“花小姐要不去我们殿内坐一坐?”
月宜答应。
那时凤城还未归来,月宜在他的书房和青鸟说着话,青鸟自然是替自家公子爷说尽了好话,月宜眨眨眼问:“我怎么没有看到绿映姐姐?”
“绿映仙子?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所以今天不出席。”
“我是说,绿映姐姐不应该陪在凤城公子身边吗?”
青鸟愣了一下,旋而问她:“绿映仙子为什么要陪着公子爷?”
“可她不是要和凤城公子成婚吗?”月宜的记忆还停留在去往人间之前。
青鸟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花小姐,您到现在都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月宜也好奇,方要继续问,却听得蓬山在外面和凤城说话的声音,松林间雨声潇潇,不知不觉间,竟然飘起了如丝细雨。凤城身上披了一件青色袍子,缓缓走来,青鸟连忙起身沏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凤城道谢接过,青鸟和蓬山就识趣地离开并掩上房门。
凤城走到月宜身前,月宜刚要起身,凤城连忙制止住她,自己也跟着坐到她对面。他面上氤氲着几许微红,衣物上也飘出一丝酒气。凤城含着歉意说:“我刚才喝了几杯酒,希望你别介意。”
“不碍事。”月宜见他喝完了热茶,也善解人意又给他斟了一杯。
凤城大喜,一饮而尽,期待地问:“你还能再帮我沏一杯茶吗?”
“当然可以啊。”月宜婉声应着,一连斟了好几杯。
凤城酒醒了一些,一手揉了揉太阳穴,还有点疼。
月宜关切地问:“你要不要现在就休息?我正好也该回去了。”她要走,却被凤城一把攥住了手腕,颇有点依赖地开口:“别走,你再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
月宜稍稍用了点力气,绯红着脸抽出自己的手腕,然后重回到座位上,安安静静地坐好:“嗯,那我在这里陪着你。”
凤城眉眼舒展开,又继续说:“你送我的绿云菊我放在自己的卧房里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月宜笑道:“不用了,您喜欢便好。”
凤城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听得月宜问他:“我要不要帮你把绿映姐姐叫过来?”
“绿映?喊她做什么?”
月宜脆生生地开口:“她在,你会开心啊。”
凤城静然说:“她在,我的头只会更疼。再说,她在家里照顾五哥,我们还是不打扰她比较好。”
月宜有些不解:“五哥?您是说五殿下?绿映姐姐为何要照顾五殿下?”
凤城凝睇着月宜的眼眸,她似是真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双大眼睛满是疑惑不解,凤城忽然清醒过来,急急地开口:“月宜,我不喜欢绿映,绿映是我的表妹,而且她已经嫁给五哥了,她现在是我嫂子。”
月宜小嘴微张,一时间好像还无法消化这件事,隔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以为……以为……”
“我真的从来没有心悦过绿映,我们亲近是因为双方的母亲是姐妹,绿映也是有一些男孩子的性子,所以她经常来我这里做客。后来父皇一定要将绿映指婚给我,我们当时都反对这件事,只是还来不及想办法解决,我便去了人间……”凤城十分认真地解释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锁住月宜的面容,急急分辨着她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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