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堆砌在心中的妒忌、怨愤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恶毒、诅咒的话语扼在喉咙里。
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不就是想要她的宠爱吗,为什么反而还会被她推远。不就是挑衅了那个学长吗,明明是他受了委屈,为什么还会被惩罚。
嫉妒……
都是你的错……
封辞逆攥紧她的衣服,再松开手时,条纹上衣已经被他捏得皱巴巴。
他眼眶里盈起泪水,“我知道错了……”
童眠转头看他,看他水汪汪的眼睛,那里面清澈、纯真,盛满少年人的爱意。
“说说看,你错哪了?”
封辞逆小声抽泣,伸出手指一点一点地列举自己的“罪状”:“不该没礼貌,不该说那个人的坏话,不该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些都是次要的。”童眠打断他的话,拨开他额前的刘海,让那双眼睛完全展露出来,“你知道你主要错在哪了吗?”
封辞逆呆呆地看着她,摇头,“不知道。”
“你对自己太没信心了。我理解你对我有好感,所以想要极速得到我的认可,但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我对你完全不了解,也没有义务为了你去得罪其他朋友。但是,你要知道,有了像你这么乖的小狗,我怎么会看得上其他人呢?”
童眠用手指临摹着他的轮廓,从额头到嘴角慢慢下移,最后用大拇指指腹擦了擦他的嘴角,“但前提是,你要足够乖,不要干涉我的正常人际关系,好吗?”
封辞逆艰难地咽下口水,眼睛一眨也不眨,“……好。”
“乖小狗。”童眠揉了揉他的头,又把他被她拨开的刘海挪到了眼前,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那现在就回原位,牛排马上要上来了。”
封辞逆乖乖应好,坐到她的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
童眠对他点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招对直球也管用。
后面二人度过了一个相对平静而美好的晚餐时光,意外的是,上菜的人不是施以岸,后面他也一直没有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倒省去了不少麻烦。
不过点的菜实在太多。封辞逆常年为了保持模特身材,吃的一向不多,童眠虽然喜欢吃西餐,也无法解决掉四个人的量,满桌子的菜还剩了大半。
“我吃饱了。”童眠放下叉勺,拿起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
对面的封辞逆早就吃饱,已经维持着托腮的姿势看着她十分钟了。在这样火辣的注视下,哪怕她食欲再好,也无法吃下更多东西了。
“提前说好了,这顿是我给学姐赔礼道歉的礼物,所以我请吧。”
童眠过意不去,“那怎么行,点了这么多,你又没吃多少,还是AA吧。”
封辞逆没听她的话,叫来服务员,掏出手机就要结账。
服务员一脸微笑,“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你们这桌已经有人付过了。”
封辞逆嘴角一抽,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卸力,任凭手机砸在沙发上,“切。”
看得出来,封辞逆对这种背后偷偷逞英雄的手段非常不耻,但他并没有当着童眠的面说什么,只是一再强调这次不能算数,下周一定要让他请一次才行。
童眠耐不住他的念叨,暂时是答应了,心里已经在计划下次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童眠在路口定住,“我家就在这条巷子的尽头,你就送我到这里吧。”
封辞逆听话地停下,依依不舍地向她挥手,“学姐再见,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信息。”
童眠应下,然后转身向昏暗的巷子里走去。一步,两步,直到彻底走近两个路灯之间的盲区,也就是整段路中最黑暗的地方。
童眠停住脚步,转身问:“什么事?”
五步开外的距离,一个黑色身影顿住,然后缓慢往前走,停在离她两米的距离。
看不清脸,但看身形和轮廓,再联想到今天晚上的事,“施以岸?”
黑影沉默两秒,“嗯。”
童眠并不意外,或者说,他的出现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你找我,有事吗?”
施以岸蒙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和情绪,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干涩地响起,“我是……想问,上次那个请你吃饭的事。在学校一直没有机会看到你,但我怕今天错过了又要很久才能见到,所以才跟着你过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对不起。”
身影明明很高大,嗓音也已经蜕变成了磁性的男声,但话语中的忸怩与不安却仍然保持着少年稚气,倒是意外地和外表反差很大呢。
“我差点把这回事忘了,不过请吃饭就不必了,今天你不是已经付过钱了吗。”
良久,施以岸才艰难地发出声音,“那不一样。”
“但是要你请客两次我也过意不去,毕竟你兼职赚来的钱也不容易。”童眠向前走进一步,在黑暗中寻找到他明亮的双眼,“要不你明天来我家吧?你亲自做饭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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