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抓点东西,他担心自己会起身去扭沈时行的脖子,看看谁先剿灭谁。
谢揽的性格并不暴躁,因为从小到大没人敢惹他。
谁让他受气,他当场就撒了。
如今却要一忍再忍,全部堆积于心中,憋得他苦闷。
感知到冯嘉幼的灼灼视线,心知又被怀疑,他调整呼吸,缓慢松开扶手,再次端起茶盏。
冯嘉幼不言语,正是在观察他,发现此人不只思维跳脱,连性格也颇为复杂善变。
他原先书法极佳,却因手腕受伤止步于举人,莫不是生了什么心病?
“公子,指挥使大人来接您了。”议事厅外,玄影司的人来报。
沈时行朝谢揽拱手,本想寒暄两句再出去见他父亲。
沈邱竟大步迈了进来。
只他自己,没带一个玄影司护卫。
“父亲。”沈时行心头一惊,连忙迎上前。他的站位恰好将冯嘉幼挡在身后。
不曾想沈邱竟绕过他,无视谢揽,目标直指冯嘉幼:“你就是冯阁老的孙女?”
冯嘉幼从他入内便站起身,心中同样惊疑不定,不知沈邱是何用意。
她与沈家纠葛多年,今日是第一次见到沈邱。
四十出头的样貌,颇为英武。传闻将他渲染的极恐怖,但两个儿子的样貌摆在那里,冯嘉幼心知他的皮相不会太差。
“民女见过沈大人。”冯嘉幼仗着有伤在身,点到即止的行礼。
沈邱颇感慨地叹息:“当年本官曾受过冯阁老提携,多年来忙于政务,也没顾得上照顾你,如今因为犬子,反令你有性命之忧,实在愧对阁老。”
冯嘉幼沉默不语,真没料到他比裴砚昭还恶心。
但她敢呛裴砚昭,却不能在沈邱面前太过放肆。
正三品的玄影司指挥使,对从五品以下的官员都有权先斩后奏,何况她。
冯嘉幼怕死得很,更怕连累到她在城外清修的母亲。
“父亲。”沈时行替她解围,“冯小姐身体不适,不宜久站,您若真心疼她,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让她好生休息才是。”
沈邱微微颔首,深以为然,却笑着询问冯嘉幼:“我刚才正与崔少卿商议,冯小姐此番死里逃生,不知凶徒是否还会下手。此事或与犬子相关,你不如暂来我们衙门养病,大理寺负责彻查,而我玄影司则负责你的安全,不知你意下如何?”
冯嘉幼面色如常,反倒是沈时行先变了脸色:“父亲……”
沈邱缓慢扬起手臂,示意他闭嘴。
沈时行不敢再多言,担忧地望向冯嘉幼,给她使眼色,告诫她千万要斟酌过后再回话。
第8章
双更合一.
冯嘉幼怯怯地问:“不知崔少卿何意?”
“我是想你留在大理寺。”崔少卿走进来时仍有些薄喘,应是从二堂出来,一路追着沈邱,“可毕竟你又不是犯人,有权自己做决定。”
话是说给沈邱听的。
冯嘉幼似乎真在思考留在何处,精心修剪的两弯柳叶眉蹙成奇怪的形状。
谢揽早在玄影司衙门口见识过她控制表情的能耐,心道两人互换身份,她去潜伏敌营定比自己混得要好。
“民女想回家。”冯嘉幼绝不去玄影司,谁知道沈邱安的什么心。也不能选择留在大理寺,不然是在打沈邱的脸,“民女觉得,自己若被各位大人保护的太好,这凶徒或许就再也抓不着了……”
沈邱“哈哈哈”大笑几声:“不愧是冯阁老的孙女,有胆识!”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去。
崔少卿躬身送他。
沈时行本想叮嘱冯嘉幼几句,门外沈邱喝道:“还不走?”
沈时行唯有追出去,待追至大理寺门口,瞧见裴砚昭带着凌涛几人骑在马上,正守着沈邱的马车。
沈邱几乎是将沈时行整个提起来,扔上了马车:“去太医院!”
一路上沈邱脸色极差,沈时行满头雾水。
抵达目的地之后,十几名太医围着沈时行扎针放血,忙活半天,最终由太医令做出判断,沈时行并未中毒。
离开太医院之后沈邱的脸色更差,再一次将沈时行扔上马车,自己却抢了裴砚昭的马。
他高居马背,扬鞭指向裴砚昭,冷肃的命令:“从此刻开始,你需寸步不离的保护公子,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裴砚昭躬身抱拳。
等到沈邱绝尘离去,沈时行探身出来:“裴千户,据推断这下毒之人不是我的爱慕者么?”
为何父亲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仿佛他也是凶手的目标?
裴砚昭跃上马车,坐在驾驶位:“回衙门!”
“裴千户我在问你话。”沈时行正色,“你们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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