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剪短了头发,毫无徵兆地。
张文彦知道姚孟欣脆弱却又坚强地过分,他拦不住她前进,也捨不得拦住她。
伴随他体育股长地卸任,他知道这不是停留在朋友的捨不得了。
姚孟欣看他们练球的时候他偶尔会拿水壶过去给她,书包太重的时候他会载她回家,生理痛的时候包里总是有药,他的小药包依旧随身携带着,下雨打伞的时候他总是会倾向她。
他做不到把她留在这里,所以只要她还再一次一次揉碎自己当中向阳,他便跟着光。
「张文彦。」
「干嘛?」
「张文彦。」
「嗯?」
「叫好玩的。」她很轻的把椅子往后仰,但没看向他。
台上还在推导算式,「好。」
他继续动笔,眼睛偷瞄了一下她。
「张文彦。」
「干嘛?」
「要不要来看我们比赛,我有上场。」
「好。」
「骗你的。」她顿了一下,「我只是球经。」
「好啊。」他怎么会改答案,又偷瞄了一下她。
「先上课。」逃避似的,她只丢了这句话给他。
张文彦会打排球这件事姚孟欣并不清楚,她又跟他讲了一次比赛规则,甚至还会跟着赛程讲解。
可是她常常讲到一半就跟着选手屏气或欢呼,甚至都顾不上跟他讲清楚自己开心什么。
他其实自己也看得懂比赛的形式,只是也无法专心看着场上的人,只是偷偷地瞄着她,她递水、她替大家打气、她记录、她小声和温襄讨论内容,大家刚比完赛就上前融成一片。
最后打到亚军的时候她衝上前抱住了他们。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么鲜活的姚孟欣,打完比赛的那个夕阳,她衝上前去的时候感情溢出来,不够说的话就先抱了上去。
她也有那么衝动的一面,儘管毫无道理但依然她会忍不住小声抱怨对方的球,她会大声喊着加油,她开心的时候会摇他的手臂,会奔向他们。
张文彦看着眼前的世界染上馀暉,她笑的像是某幅水彩画里唯一的重笔。
他们回去的时候姚孟欣一路讲个不停,她摇着自己的脚微微晃动着车的平衡,不讲话的时候轻声哼着歌。
「今天辛苦了,恭喜你们。」
其实是恭喜你。张文彦想,他见到她活起来的样子了。
「张文彦。」
「干嘛?」
「我带你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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