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会带勤务兵,陆斯年并不意外,可她竟然往桌上拍枪,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那些人是不是在她面前装腔作势的暗讽她了?”他问。
“嗨,那帮搞投资的,哪个不是成天拿腔拿调地膈应人?大概是见她一个小姑娘,想试试深浅吧。”任千山道。
“绝对的权力和暴力之下,没有深浅可言。”陆斯年叹道,“她也算是一招毙命。毕竟肩上担子重,没空跟他们虚与委蛇。”
“我是既意外,又不意外。谁不知道她从小瞧着娇滴滴的,其实比谁都横?”任千山抽完了烟,缩了缩脖子,“进去吧,别冻坏了。”
两人并肩往屋里走,暖气一哄,陆斯年的眼镜上起了一层雾,他只得取下来擦。
“啧啧,你这双眼睛生的,哪个姑娘见了不得犯迷糊。”任千山叹道,“要不哪天咱俩一块儿出去一回,也好叫我挣个脸面。”
“你少给我弄这些有的没的,我有人了。”
任千山一听,惊得一头撞上玻璃门。
咣——
脑袋把门撞开了。
屋里几个年轻人都转过头来看,见陆斯年也在,忙起身打招呼。
他也算军区的一个“传奇”,自他出了事,谁家打孩子之前都得思量一二。
别把孩子打坏了,弄得跟老陆家孩子似的。
陆斯年在任千山口中也听过这说法,心下了然,略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两人在角落的沙发上坐下,任千山颠颠儿地跑去泡了茶拿来递给他,压低了声音问:“哪家姑娘?”
“傅。”陆斯年随口道。
“傅家?哪个傅家?”任叁拧着眉头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
姓傅的,家里有女儿的,两方有交集,能凑到懒得出门的陆斯年跟前的。
没有啊!
“不行!你给我仔细说说。”任千山来劲儿了,“我倒不信这永宁城里头,竟然还有我任叁不认识的?”
陆斯年自然不会在这花花公子面前多提心仪的人,含混道:“美国认识的,你怎么会知道。”
两人说了会儿话,外头叫开席了,一群人又哗啦啦地涌到饭厅去。
按着任千山的说法,这几年年轻一辈都渐渐大了,长辈们有心撮合,所以办得一年比一年人多。
既然陆斯年说了有人,任千山便主动挤在他身边坐下,“兄弟替你挡挡桃花刀。”
陆斯年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谢谢你了。”
“你别以为他们知道你...你去美国那事儿就会放过你。就冲你这脸,有的是姑娘乐意。”
“脸?”
“现在的姑娘,跟以前早不一样啦!我跟你说,人家现在就爱自己奋斗,然后家里养个小白脸。长辈人也跟着想开了,就跟时雨似的,家里的事姑娘一力扛着,回头找个她喜欢的上门女婿,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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