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办公室,并肩往病房走。
这天天气很不好,又是工作日,病区里除了医护,家属并不多。
时雨扯了扯唇角,勾出一丝毫无笑意的笑容,“应该的,他可是我哥。”
“他回家了,就好了。”
“嗯。”
护士站的木纹台面上放着今天新送来的鲜花,对面就是时松墨的病房。
玻璃墙面里拉上了蓝色的帘子,时雨走近了,听见里面传来低泣声。
“爸爸和妈妈要走了,以后…也不能常来看你了。妈妈…是真看不得你在这里受罪,简直像拿刀剜我的心一样。你这个样子,这个家要怎么办呢?”
时雨退后了半步,垂下了眼睫,疲惫地倚在玻璃墙上。
“…全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可叫妈妈怎么活下去?你又叫你妹妹怎么办呢?”
“…松墨,我们家,算是完了呀。”
“…小雨她一个女孩子,顶了天了,又能堪什么大用?”
时雨一怔,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
她为了时松墨做了这么多,到头来,竟只是换来一句,不堪大用。
房间里传来隐忍地低泣声,一道晶亮的水痕顺着时雨的侧脸滑落。
她极力忍耐着,泪还是越流越凶。精致的眼线和睫毛膏被泪水溶化了,在她秀美的脸上留下淡淡的黑色痕迹。
陆斯年亲眼看过她在美国如何心力交瘁地奔波,见过她如何拼命挣扎着成长到今日这个模样。听见那话,又见她这个模样,难免心下不忍。
周围传来脚步声,他踏出半步站在她身前,仗着身形高大,替她挡开别人探究的视线。
“你做的很好。祝姨这是太难过了,你别往心里去。”他看着她的发顶,低声说。
时雨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睛死死盯着他身上羊毛开衫的扣子。半晌,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会证明给她看的!我哥不行了,这个家,还有我!”
汹涌的泪更多的从眼眶中涌出来,她抬起眼看向陆斯年。
琥珀色的眼眸在泪水中清晰而坚决,带着一种毫不动摇的决心。
她将带着这种决心,迎着晦涩而不可知的未来,一步步向前走去。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陆斯年,并不知道她会变成后来这个样子。他只是拿着她的大文件夹,安静地挡着她,陪她站在那里哭。
【作者:补交作业,明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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