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咱们还是继续听故事吧。”
相善睨了桃三娘一眼,讪讪轻笑。
一翻身躺上雅座,露出白猫真身,懒懒地窝在霓罗腿上。
霓罗点头,“您请说”
桃三娘将舞姬屏退下去,“这后来的故事,我也不甚清楚,上人不如放当事人出来?”
霓罗手掌落在相善毛茸茸的脑袋上,沿着脖子往下撸,柔软的茸毛刺挠着掌心,松软发痒。
“她如果跑了呢?”
“我以性命为她做担保。”
霓罗神色微顿,看向桃三娘盈盈浅笑的脸。
这让霓罗更加好奇这梅仙身上究竟有什么隐情,能让受过佛经洗礼的妖用性命做赌注。
“好”
白猫厉色看着笑颜如花的桃三娘,利爪轻轻抓在霓罗腿上,以示不满。
霓罗疼得蹙眉,才将将收回目光,将金莲伞撑开,梅仙被狼狈的放出来。
她在伞中听得一清二楚,出来的首要事情就是心怀感激地给桃三娘跪下。
“梅仙,你把后来的事情说给上人听吧。”
梅仙点头,跪坐在对面雅座上,将这段风流韵事娓娓道来。
“我与月容自幼相识,情谊早已经如同亲生姐妹那般。当年,我说要去找陈公谦,她义无反顾要陪我去。”
“我们俩都是坊主培养的,好不容易等到成为摇钱树,却突然都要走,坊主连连劝说未果,最后将我们囚禁起来。月容法子多,连夜带我出逃,到郴州去找陈公谦...”
*
幸好,月容知道郴州怎么走,两个弱女子一路相互扶持,历经半年才终于到郴州。
可万万没想到,郴州难民成灾,饿殍遍野。
穷迫窘困让人成了麻木不仁的豺狼,刚进城她们身上的银两就被洗劫一空。
梅仙不曾受过这份苦,当晚就病倒在破庙中。
睡得浑浑噩噩时,听到旁边避难的人说,“现在这世道,能活一天是一天喽。”
“可不是嘛,原先还指望那个姓陈的县太爷能主持公道,谁知道也是个软黄瓜。”
“哎,他也够惨的,那副身子骨要去做苦役。”
闻声,梅仙悬在心口的一口气忽然浮上来。
上路这么久,可算知道一件好消息。
之后梅仙与月容靠乞讨为生,艰苦度日,幸得苍天不负,让她找到一个给大户人家太太梳头的活。
*
侯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秋入冬来,郴州的难民日渐猖獗,怨声载道,梅仙背靠太太,也有了些小小积蓄。
她逢人就打听陈公谦的下落,偶尔一次才得知陈公谦因为私自开粮赈灾,被知府发配到山上开荒。
顿时,她犹如拨开云雾见光明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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