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南正要纠正,只见女孩儿侧过身也看向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酷似妈妈的杏仁般的眼睛水汪汪的,看向他的眼神多少掺杂着一些同情。
紧接着,女孩低头翻了翻口袋,往他手里塞了颗糖。
许泽南垂眸一看,草莓味的硬糖。
糖果包装纸是白色的,挺符合他被去世的身份。
女孩纠正男孩道:“哥哥,你快清醒一点吧。人死不能复生,这个叔叔他就只是个替身。”
许泽南:“……?”
好,奚言就是这么跟孩子们灌输的。
他死了,他去世了。
他永远挂在了墙上。
-
赵觉把车停在三公里以外的地方。
他心想,停这么远,总不能还堵车吧?
凛凛寒风中,西装革履的赵觉蹬着辆共享单车回到学校门口,看到老板身边莫名其妙地多了两个孩子。
一男一女。
别说,还就真跟老板长得有几分相像。
赵觉揉揉被风沙迷住的双眼,一声刺耳的刹车划破老板父慈子孝的柔和画面。
父慈子孝四个字从赵觉脑海中浮现的时候,他差点从共享单车上摔下去。
虽不至于像蒋院长说的那样,老板还是个处男,但他毕竟还没能转正当上别人的后爹,父慈子孝的场面是不是脑补得过早了一些。
赵觉把单车脚撑一踢,走过去,略微保守却又有些微妙的打量,他问:“老板,这两个孩子是?”
赵板觑他一眼,多少有些不悦。
这是嫌他多话了,赵觉忙绷住唇。
老板问他:“你车停哪儿了?”
赵觉说了一个地点,老板皱起眉:“你停那么远干什么?”
赵觉有些无言。
他倒是想怼回去,你以为我想吗?不是你让我停远一点的吗?不是你说放学会堵车的吗?我穿西装骑自行车的样子也很狼狈的好不好?
但他没敢。
刚翻倍没多久的工资,他怕打个折,又折回原来的,空欢喜一场。
所幸,老板也没再过多指责,只是沉着脸让他去把车开回来。
赵觉:“?”
看在翻过倍的工资的份上,他暂且再忍一忍。
赵觉重新骑上车,顶着刺骨寒风艰难骑行。许泽南看了眼他的背影,只觉得赵秘书是缺乏锻炼,所以才会骑个自行车都骑不动。
他收回视线,咳了咳:“那位叔叔去开车,趁这个机会,重新认识一下?”
男孩看上去还挺乖,很快便配合地点了点头。
只是——
“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男孩面无表情地说。
许泽南:“?”
让他做自我介绍的人,十多年来的第一人诞生了。
他的好儿子。
许泽南倒吸了口气,感觉肺部有点疼,但也不至于同儿子较劲。于是,他平淡开口:“许泽南。”
他顿了顿,似乎不是很情愿:“死后七年又复活了的你们的爸爸。”
他刚说完,女孩便及时提点他:“请您用去世两个字,表示对我爸爸的尊重哦。您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您是我们去世七年又复活了的爸爸,反正我们是不会相信的啦。”
许泽南觉得热,默默解开了西装的扣子。
“行了没?”他抬抬下颌,敷衍大于坦诚:“该你们了。”
“等我问完。”男孩一点儿不怯不怵:“你的年龄?”
许泽南鼻翼轻轻翕动:“ 二十九。”
“嗯。”男孩不但问题挺多,角度还挺刁钻:“交往过几个女人?”
“现在结婚了吗?”
“你有小孩吗?”
“都展开具体说一说吧。”
许泽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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