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生日。
高三二班的教室里,何泠泠看着手上的数学试卷发呆。
十八岁是成年的分界线,可是那时她在想,过了今天,她还是要呆在这间教室里,日复一日地与枯燥的课本对弈。
所以比起探究成年后有什么不一样,更让她好奇的是,他今天会不会来看她。
他已经毕业半年,去b市读书。
虽说他每月都会回j市找她,但和从前那样两人日日黏在一起仍然是不一样的。
开始他几乎每周都会飞回来,后来好像变得忙些了,来看她的时间越来越不规律。
她的课业也逐渐紧张起来。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他每天都要到天台为她辅导的差学生,可是仍在每天下午的课结束后,渴望与他一起吹天台舒爽的风。
很想他。
泠泠把小脑袋搁在桌面上看着桌上的电子手表走神,已经下午六点了,她在心里失望地想,他肯定不会来了。
什么时候对他如此依赖的呢?
泠泠在独自一人踏上去二教天台的台阶时悄悄问自己,可是没人回答她。只是在看到夕阳下站立的他时觉得好高兴好高兴。
十八岁生日有什么重要的,她期待的,一直都是他。
他心有灵犀般地转过身来,在看到她时露出来一口白牙,她带着满心欢喜与他撞个满怀。
少年温热有力的胸膛把她包裹。
他温柔地唤她的名字。
“泠泠……”
“……”
何泠泠的脑袋重重垂在酒桌上,吐出平稳的呼吸。
万俟缚泽把掌放到她因醉酒红彤彤的小脸上再次开口:“泠泠,要回去了。”
仍然没有回应。
酒屋里已只剩寥寥几人,赵晓婧同沉呈寺早已离开,连着一向爱玩的齐乐都已经回酒店休息。
此刻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突然自私地不想与她离开这里。
她安静睡觉的时候没有醒着的时候那么鲜活,可是不会说讨厌他。
食指从她的眼睛滑到她微嘟的粉嫩的唇,他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描摹她的样子,把这一时一刻记在心里。
似乎觉得有些痒,泠泠把脑袋换了个方向。
却让他做贼心虚一样迅速收了手指,抬眼看钟,已经十一点了。
他叫了酒店的车把她送回房间。期间沉呈寺来过一回电话,无非是问他需不需要让酒店的经理来接。
他无意跟他客套,只说“不用麻烦”就挂了电话。
算是为了泠泠的安全他才跟来,可个中麻烦也让一贯适应繁琐的他感到些许厌烦。
沉呈寺先是为了他改了目的地,不过是打听到他不喜欢海。又特地把住宿地点安排到韩二旗下的酒店。
诸此种种,每一步的细心安排都是在试探他的喜好,也是带着目的性的牵线搭桥。
他从未厌恶过家族长辈带来的荣誉,可也时常会因为这一身同样源自于一个姓氏的枷锁感到束缚与难耐……
这让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与她坦诚相待的机会。
尤是在这如此特殊的一日,他不想再有任何身外之物,来打扰这为数不多的珍贵时光……
他把她背在身后,她如此轻巧,他却还若初见她的少年一样步步生怯。
他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微微加快了脚步。
直到把她放到床上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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