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四那年,赵雨点恢復单身。
分手的原因他没说,但他对我爸吐露,他很认真的努力过,还是无法继续走下去。
「她是个好女人。」他叹气,「只是不属于我。」
纵然梦碎,赵雨点从不口出恶言。
我爸妈宽慰他:「也许你的正缘还没到,终有一天它会来的。」
赵雨点摇摇头,「你看你们的女儿转眼都要大学毕业了,我还光棍一个。算了吧,我也不强求什么,人生嘛,活得开心快乐就好。」
虽然这样很恶劣,但听到他们分手的消息后,我整整乐了好多好多天。
一颗不安于室的心,咻的飞回赵雨点所在的小镇,在他上空雀跃盘旋。
好想赶快奔回去见赵雨点。
一个月后,寒流来袭的圣诞夜,我背着一个轻便后背包,隻身从学校搭车返乡。瞒着爸爸妈妈,来到自助餐店找赵雨点。
他很惊讶我怎么跑来了,这天不是假日啊。
我满脑子想着和他一起过圣诞节,嘴里自然撒了谎:「和国中同学约好回来看教堂光雕秀,被她放鸽子了。」
赵雨点盛了一盘他挑选的菜给我,可惜的说:「我听说今年的灯火特别漂亮,圣诞晚会办得格外盛大,她怎么捨得放你鸽子呢。」
我嘻皮笑脸道:「那赵雨点,我都从这么遥远的地方跑回来了,待会打烊后,你带我去看好不好?」
他捱不起我的请求,匆匆答应后,又折回厨房忙碌。
我拿起筷子,沉默吃着他为我夹的那盘菜,逐渐哽咽起来。
原来赵雨点,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近几年,宣传做得很大,教堂前的广场挤满了前来观赏灯光秀的游客。夜深了,冷风颳过我冻得僵硬的面颊。我故意哆嗦着身子,牙关打颤,靠近赵雨点撒娇,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委屈的说:「我好冷啊,赵雨点,我恐怕要冻死在这儿了。」
幸好赵雨点对时尚不敏感,他以为我真如外表那样穿得简便,不足以御寒。其实我买的是轻量羽绒外套,虽然做得轻薄却很保暖,最内层再搭上一件发热衣,我脖子以下根本都在狂冒汗啊。
他立刻伤透脑筋,左右张望后,将目光锁定在远方的摊贩,提议:「我去买点热的给你喝吧?」
我说不要。
我要赵雨点拆下他脖子上的围巾给我。他立刻拆了,小心谨慎的将它绕了好几圈,缠在我脖子上。
我低头一看,猛地笑喷。
好丑,毫无美感可言,是在绑绷带吗!
他摸不着头绪的问我笑什么,而我偏偏不说。
我常存疑,这个笨手笨脚的男人,真的大我二十岁吗?
我们一起仰头凝望漫天烟火,度过整晚犹如嘉年华般热闹的圣诞节。在心里,我悄悄对着烟花绚烂的天际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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