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风黑着脸,“就在这里吧。”
李怡轻笑,“甚好。”
二人在粗糙的木板桌前相对而坐,店家拿大铜壶斟上面汤。
李怡饮了一口,叹道:“热热的,舒服。”
杜松风双手捧起汤碗,面无表情地喝了一些。
油泼扯面端上来,李怡搓着手大快朵颐,杜松风捏着筷子,缓缓地吃。
面吃完,再上汤,李怡大口喝着,感叹临街小铺竟也有如此美味,不知能否上得相府喜宴。
杜松风放下碗,无声地瞪了他一下。
李怡擦擦嘴,露出十分郑重的表情,“杜兄你看,吃饭的事你我都不愿让步,尚能随便选个别家对付,可生意能赌气对付吗?你我哪个敢同相府过不去?此事实在需要心平气和、不偏不倚,对相府、对你我的爹,对你我自己,才都有所交代。”
杜松风道:“总之我爹不会允许瑞福临比你恒庆元少赚哪怕一分。”
“巧了,我爹也是如此。”李怡一拍手笑起来,“那不如就让两家赚得恰恰刚好?”
杜松风蹙眉看着他。
李怡凑过去压低声音,“回去你我各出一张单,务必让婚事办完两家赚的一样,单面上各样安排又得漂亮好看,合情合理。杜兄,能做到吧?”
杜松风没说话。
“杜兄,这是唯一的办法。你爹和我爹是师兄弟,你也不希望他俩一辈子这样闹僵下去吧。做完后若有不妥,你我再商量着改嘛。”
杜松风终于道:“好吧,明日在哪儿会面?”
无论他去恒庆元找李怡,还是李怡来瑞福临找他,眼下都不可能。
李怡摸着下巴一拍案,“就在此处。”
杜松风倒不介意,点点头,继续喝汤。
“杜兄,还有个事……想问你。”李怡望着他一脸犹豫。
“什么?”杜松风抬起脸,就见李怡的眼神从他脸上向下,经过胸口,来到腹部……他赶紧慌乱地往向别处。
“李怡?”
一个满载疑惑的声音传来,李怡扭过头,见摊边街上三个打扮鲜亮的年轻公子骑在马上,正乃他的狐朋狗友们。
打头的年轻人惊道:“呦?真是你?你怎在这儿……”目光飘啊飘,发现了桌子那头的杜松风,立刻邪邪一笑,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实在打扰了、打扰了。”
另两个年轻人也诡异地笑起来,阴阳怪气地拱手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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