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记是本地人开的,虹湾不大,人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一点,互相都认识。
老板留了两斤花蟹给他们,邵应廷拿着油腻腻的菜牌问她意见:“这里的招牌是姜葱炒,如果你不爱吃可以换个做法。”
薛灵嫌吃螃蟹麻烦,如果不是有人帮她把肉全部剔出来,她是不会吃的。
干脆顺手推舟,开启嘴甜绕口令模式:“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邵应廷的视线在菜单上怔了好久,遗憾摇头:“我吃不了。”
薛灵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他今天打了疫苗。
“不如换一家?”
“不用顾忌我。”邵应廷指了指菜牌左下角开始点菜,“炒个肉片河,一打蒜蓉粉丝蒸扇贝,两打炭烧生蚝,一个豉椒炒花甲。”
末了他把菜牌递给薛灵,却没有要交到她手上的意思。
“你还有想吃的吗?”
没有了,全是她喜欢吃的,他们不经常出来约饭太浪费了。
邵应廷护着她往回走,穿过重重会流动的人墙,终于抵达那张空桌。
与此同时,熟悉的跑车声浪盖过海潮翻滚,薛灵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后悔让顾玥开P1来吃饭。
她讨厌受人瞩目的感觉。
顾玥追点了椒盐九肚鱼和鱼肚羹,闻到虾酱啫空心菜的咸鲜味,嘴馋加了一份,菜齐时小圆桌上粗糙瓷碟交迭,蔚然壮观。
饭后顾玥提议到海边走走,说前几天有人在东边的海滩看到有蓝眼泪。
蓝眼泪是一种海萤,一般出现在水质不够好的海湾,受海浪拍打等刺激时,就会产生浅蓝色的光。
而虹湾的海水水质位于全国前列,不可能出现蓝眼泪。
顾玥不信邪,硬要拉所有人陪她检验真伪。
沿辉记门前的县道往东走五百米就是东沙滩,薛灵过马路时打了个哈欠,后面的邵应廷问:“我先送你回去?”
薛灵摇摇头,是在真正期待这趟短暂旅程:“我很久没有看过虹湾的海了。”
东沙滩不是景点,没有灯,也没有人工破坏,偶尔有几只被海水冲上来的破败塑料瓶和渔网,剩下全是水生植物的残骸与枯枝。
黑夜黑海黑沙滩,唯有月光这盏孤灯高高悬挂,照亮海浪翻滚时散落的鲛珠。
偌大的沙滩只有他们四人,顾玥和大正互扔沙团,薛灵摘掉口罩在白浪边上浅踏,身旁的邵应廷充当护花使者,用手机电筒替她照明。
突然,一个松散的沙团重重砸在她的脸侧,敷衍挂在鼻梁上的圆框眼睛被无情打歪,粗沙刺进眼睛里。
薛灵痛呼出声,沙砾剐蹭着柔软脆弱的眼球,她下意识去摸,立刻被一只粗糙宽大的手掌包裹住。
“别揉,沙子会扎到眼球的。”
温柔坚定的声音瞬间安抚好她因惊恐而竖起的刺。
薛灵不敢睁开眼睛,紧闭的眼皮稍微一动就疼出满眶的泪水,只能无助地反抓着邵应廷的手。
“可我疼……”
“很快就不疼了。”邵应廷试探着抬起她低垂的脸,哄一样说,“我帮你摘下眼镜,你先抬头好不好?”
——
今天的珠珠也拜托各位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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