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很快开了,屋内的摆设显然仓促的整理过,汪泽帆请池锦进门后就变得有些拘谨,看到池锦微红的脸颊和额头上的一层薄汗,刚想拿杯子倒水,手又缩回去,转身从桌脚已经开封的半件塑封袋里抽了瓶纯净水递过去:“喝水吗?”
是很便宜的那种水,塑料瓶都要软一些,锦接过去又原封不动放在桌上:“先给我看看那张纸条。”
“噢噢,在这边。”正事要紧,汪泽帆在前领路,次卧改成了简单的工作间,宽大的工作台占据了大部分面积。
零钱包已经全部拆解,正摆在台面上,变成了一块旧皮料和些许碎线头。
“拆开后才发现的。”汪泽帆把快要碎掉的纸片递给池锦,然后拖了把椅子来:“坐下看吧。”
的确像是张糖纸,一面是金属箔,一面是写字的白纸,弯折处已经快要断掉,内容和电话里说的一样,看不出更多的信息,但池锦知道那个看不出的名字。
只能相信的人值得吗?还有什么叫不能回来接她?时隔多年,再见还是无比熟悉的笔迹,池锦捏着纸片出神,程雪把她送到孤儿院时说只是待几天,事情办完就会回去接她。
这么说来妈妈并不是有意食言,反而当时就预计到自己可能无法回来接她,而且不是出于自愿。是不能,那她人又去了哪里?不愿往最坏的地方想,如果那样池锦宁可她只是抛弃自己去过更好的生活,但真实的情况很可能不容乐观。
程雪留下这样的不易直接被发现的信息,说明当时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不知道未来的走向。如果程雪能回孤儿院接回她,就是不想让年幼的她看到这条信息,如果程雪不能再回去,多半是出了什么事,又希望她看到这条信息。
妈妈对池锦一直很好,因为执意生下她和家里闹翻了,程雪试图带她回过一次家,根本进不了门就被姥爷赶出来,除了这些不愉快,她们的生活倒不算差。不过池锦那时还小,除了对嘈杂漫长的火车和骂骂咧咧的老头有点印象,其他都完全不记得了。
“就只有这一张纸条吗?”空间就那么大,尽管知道不可能有其他线索了,池锦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句。
“就这一张。”汪泽帆顿了顿,试图解释:“能保存下来已经很不容易,看包的状态,只是旧,磨损却不严重,你应该不经常使用,这个夹口的位置,如果经常使用,纸条早就磨断了,而且这种糖纸的设计本身就能防潮,加上是碳素的墨水才得以长久保存。”
“确实不常用。”自从程雪留给她的零钱袋里面那些钱用完后,池锦就再也没有打开过,生活就是从那时开始彻底变得艰难和拮据。
曾失望于她的食言,也难过于她的遗弃,却还是记得程雪的嘱托,一直留着这只钱包,到现在池锦才明白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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