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洲找到江围时,他喝得酩酊大醉。
江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夺走他的酒,皱了皱眉,但还是很有素养地说:“有什么事儿吗?”
游洲自顾自往杯子里倒酒:“我接下来会说一些事情,”他提起半满的酒杯,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和他碰杯,“但你得保证,你只能露出惊恐的表情。”
江围看着对方低一节的杯壁,不知道是不是醉意使然,听到他的话后收回目光,抿了口酒,没把他当回事。
游洲猜到了江围会这样,仰头喝完一杯后,叹了口气,缓慢吐出两个字,让江围瞬间清醒了过来——
“陈落。”
江围握着酒杯的手逐渐紧绷发白,嘴唇微张,细细颤抖着:“我答应你。”
游洲又给自己倒了酒,眸色暗沉,默了会儿,才把声音放低,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程隐,陈落的前男友及现老板。犯法的事儿干了八成,其中受到伤害最大的就是陈落。可以说是他给了陈落希望又亲手让她绝望。”
“他的权力滔天,陈落是共犯,但也是敌人。陈落一旦反抗他,他就会折磨得陈落生不如死。陈落很奇怪,她的自愈能力可以说是怪物级别,她的伤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会死的,但却奇迹般活到了现在。”
“我为什么会找你想必你也清楚。我知道你对陈落的种种想法,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我们联手,你得陈落,我得程隐。”
江围听完后。不需要他说做出惊恐的表情,他本身就感觉非常震惊。
还没等江围发话,游洲又说:
“你没有选择。如果你拒绝,你在今晚就会被处理掉。”
江围神色复杂,问出了一直纠结在心的话:“……她现在还好吗?”
游洲皱了皱眉,习惯了那种话里藏刀的说话方式,像江围这种,他甚至在怀疑他会不会坏了计划。但陈落既然选择了他,就应该有她的原因。
“就像我刚才说的,她在硬撑。”
似乎在理思绪,江围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这些事……你没告诉她吧?或者说,你和她并不是一个战线的。”
游洲眼里露出一丝惊喜。看来他也没那么蠢。
“是的。准确来说,她和任何人都不是一个战线的……所以你要做好准备。”游洲说完,略带同情地看着江围。
江围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游洲的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被冲动的情感糊了头脑,以至于忘了陈落是最开始欢迎他进深渊的人。
“我该怎么做。”
“我会想办法送你去和陈落那儿,记住,你不要试图和程隐作对。以上我对你说的话,全是在要挟你,懂了吗?”
江围点了点头。
游洲站起身来,扯了下领带,转身走向一排黑压压的人。
“洲哥,你怎么不叫我们把他处理了?老板都说该处理的要处理了。”
游洲挑了挑眉,揽过那个人的肩膀,小声说道:
“老板也说了,该拉拢的要拉过来。他有很强的学习能力,我小小威胁他一下,再把他送国外去深造几年,回来当老板的第二个得力助手啊!”
“我靠……还是洲哥聪明啊,这都能看出来。”
游洲面上浅笑附和,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应付那些老奸巨猾的狐狸。
思索良久,目光中又带上一丝昏沉,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对的。
这场硝烟四起的战争,他也看不见未来,只能尽力保护主帅将军的周全,让当下伤亡数目降到最小。
可他实在是没料到,程隐的多疑比他想的多得多,疯起来的状态,无人可当。
江围看着面前一个个空酒瓶,慢慢感觉胃里犹如翻江倒海,难受不已。
然而令他更难受的还是陌生人说的话,简单几句,他就大致触及到了她那冰冷的黑暗外围。也大致知道了是什么在一直助长着那种阴森感,又是什么在啃噬她最初的灵魂。
说不上是什么情感。
他对陈落是一见钟情吗?不是。钟情的分量太重了。
那是数面倾心吗?也不是。每次他们的见面,都伴随着压抑和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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