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房门,缭绕的烟雾似乎要把发丝都烧着。
眼前从灰烟充斥的橙色火光到黑暗,再慢慢清明,夏栀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但睁开眼后她已经出现在过道里,正值午后,许多房间门口都站着人,她们眼中有的不解,有的惊慌,有的鄙夷,但有种情绪共同存在,便是视她如瘟疫一般的排斥。
清澈的眼底聚起一片阴云,而后骤散,她还在客厅。
她从男孩房间门下面的缝隙发现他在偷看,白皙的额头倏然涌出汗水,在那夫妻俩出来之前,她猛灌了几大口冷水。
“我不管你是想要她父母留下的钱,还是不忍心留她一个人。可是,可是威威快要被她吓死了,你是不知道那天她那副样子。”乔玲跌落到回忆里,身子也跟着一软格外引人垂怜。
“她就是个疯子,疯子是好不了的,你不能养个疯子在家里......”
赵竟生看了眼门缝,影子的主人依旧乖巧待在原地。
叹了口气:“我知道。”
当他出来,夏栀还站在刚刚的位置,她不用听到,也知道夫妻俩说了什么。
“舅舅,我准备回学校住,可能不经常回来了。”
如果不是赵竟生一直挽留,她早就该离开赵家一个人生活。
赵竟生欲言又止,夏栀在他眼中捕捉到了不舍,媚眼极快地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从自己行李袋的夹层中拿出一张卡片。
“这个,你拿着。”
赵竟生不会舍不得自己,无非是舍不得钱,毕竟她来家里的这几年,这家人已经习惯了超出他们收入的花销。
拿到钱后的赵竟生果然没之前那么坚持,所说的话只剩场面上的客气。
夏栀出门时,隔壁人家的孙太太正在关门,她看到夏栀出来脸色变了变,原本已经走到院门口又把孩子留下折返回来。
“夏栀啊。”
“你这是好了?”
夏栀目光动了动,从女人的态度来看,她即便是不主动走,乔玲也根本没打算再让她在这里待下去。
“嗯。”
“你也在你舅舅家里住了好几年了,原本人家是没有义务要养你的,把你带到成年就该感恩。威威一个小孩子,你怎么因为些不值钱的东西和他计较?他能干什么?你怪他什么?大人怎么能怪孩子?”
孙太太后面说的话夏栀并未听清,她的目光已经被那个留在原地的孩子吸引走。
小男孩等妈妈等得不耐烦,自己跑到路边,又盯上了一直停在花圃上睡觉的蝴蝶。小手一挥,那只蝴蝶飞走,他也跟着它走上公路。
夏栀蹙起眉,红唇微微抿下了,想要说话。
孙太太见夏栀在走神,也没了在喋喋不休的欲望。
“都说了脑子有病治不好了。”
这句话被她听见,夏栀看了她一眼,将要开启的唇又合上。
数秒后,一个小身体从空中划下一道抛物线,重重摔在地上。
“嘭——!”
孙太太回过头,发疯一般惨叫着冲过去。
粘稠的鲜红色在夏栀眼底漫开,平静的眼底如冬日冻结的湖泊,刺耳的叫声聒噪。
已经有人家陆续打开门,她不想和他们碰面,离开了街区。
夏栀的东西很少,其实拿到医院去的几件衣服已经是她所有东西的一半。收拾东西只用了一会儿,出门时依然是艳阳高照。她不想让赵竟生送,赵竟生也就没再提起,打了一辆的士一个人回到学校。
“夏,夏栀,你回来啦。”
舍友看到她,半个身子靠在门上,在她经过时用力到骨节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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