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啊!”花褂子突然加重语气,他四下看看,又悄声说道,“那个妾室前几日突然死啦!”
“啊!?”几人哗然,茶也不喝了凑到一起,“怎么回事儿,怎么死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花褂子坐直了身体,一脸无谓道“反正这下,是真的死无对证喽。”
“真的假的,宫里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一声清脆的女音响起,花褂子见有人质疑他,怒了,端起架子回过头正要说什么,就瞧见隔壁桌坐着一男一女,其中那个娇俏小娘子睁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看的他心尖都软下来了,哪还有甚火气,于是正了正脸色,压低声音道“我宫里当差的表哥亲口说的这还能有假?这事儿都好几天前得了,本来我表哥说休沐可以回来的,因着这一变故,宫里人手紧张回不来了,这才在家书里提了嘴。”
“一个妾室,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
“嘿!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她这一死,那位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这谁还能坐的住?!”花褂子说着手指朝上指了指,随后看了她一眼撇撇嘴,态度傲慢,“得了,跟你个小妇人说了你也不会懂的。”说罢,转过身跟同伴继续叨叨,只是话题已经变了。
男人的话在云水心里掀起不小的风浪,却除了担心什么也做不了。回去的路上旬阳见着云水眉头紧缩的模样,出声宽慰道“别想那么多了,如今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要整日忧思,这样对胎儿不好。”
云水听了,依旧垂着脑袋,她知道旬阳说的有道理,但心里总觉得慌乱不已。
谢尧走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来连封信都没有,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除了等,还是等,一点法子都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谢尧、京城都离她愈发遥远,让她不由觉得和谢尧的相识不过是一场梦,云水不由伸出手轻抚凸起的腹部,这孩子现今已有六个月了,她是希望在生产时谢尧可以赶回来陪在她身边的,可眼下按这情形看,可能只是奢望了。这样一想心中不由气闷,思绪开始乱飞,她想谢尧是不是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在一起时说的那些好听的都是哄她的,其实就是为了做那种事!
人就是如此,思维若是钻进了牛角尖,那便总会在里头打转,云水现在就是如此,她回想往日那些甜蜜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渗透了事情真相,不由眼睛一红,剔透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兜不住似的往下直掉。
旬阳走在身边,见人半天没搭话不由侧眼看了过去,就见着那小金豆子一颗颗的往下掉,心下一惊,大手抬起少女下颌,果然,粉白的小脸挂着串串水痕,小巧的鼻翼轻微翕动,鼻头通红,好不可怜。
“怎么了?”旬阳胡乱替她擦拭眼泪,以为她是担心谢尧出事,掩着心中酸楚,大手摸小狗似的摸着少女绒绒的发顶,轻声安慰,“我说的是真的,眼下他为那人做事,一举一动皆在别人眼皮底下,没有消息递过来也是为了保护你,你不要胡想,他那样···的人,不会有事的。”
少女透过水雾看向旬阳,眼前的男人眉眼温柔渗着担忧,她按下心中如沉钟般的闷意,摇摇头,带着鼻音道,“我明白,就··一时没忍住。”
旬阳微笑点头,故意打趣道“那便好,快别哭了,不然回去师傅还当是我欺负的你,定饶不了我。”
云水勾勾唇角,勉强朝他笑了笑,旬阳见她没什么精神,也不再多言,两人一道回了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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