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几个月来我已经渐渐习惯我的东西会突然消失又出现这件事,但还是会不禁好奇这倒底是超自然现象,还是有人无聊的恶作剧。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萧恆智,因为我后来发现他常会鬼鬼祟祟地偷偷观察我,且每当我盯着他瞧时他总是会露出一种像是心虚而手足无措的表情,有时真的好想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怎么都会尽做一些让人摸不着头绪的事。
刚放学时下起了雨,我撑开伞时才发现我的伞骨坏了,伞完全打不开,而我的雨衣又放在脚踏车的菜篮里,正当我淋着雨要去牵脚踏车时,萧恆智不知从哪窜出来帮我撑伞,嘴里还碎念着服务费十块,于是我捡起地上的石块丢给了他,然后便开啟了我们的日常拌嘴。当走到停车棚时萧恆智突然一脸正经地问我,快毕业了,心中有没有什么愿望。我开玩笑地对他说,倒也没特别奢望什么,不过如果心仪的人能送我个毕业小礼物我想就够我开心的了。原本还以为他是有什么正经的话想说,没想到他只回我说,早点睡通常梦会比较美。
2009年6月21日天气:晴
今天是来学校的最后一天也是学校的毕业典礼。一早温翰生就跑来班上找我,我还在猜想他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跟我说,结果他却只是把曾经跟我借阅的一本书还给我,害我小失落了一下,不过没关係至少他给了一个帅气的微笑来答谢我。
就在毕业典里要开始前隔壁班的女生递了张纸条给我,上面写着——典礼结束后,希望你可以独自来传说的凤凰树下一趟,我有重要的话想对你说。
纸条的末端没有署名,我试着问她这是谁写的,但她只是微笑地说,你来便会知道。端看那个字跡有点像是温翰生的字,但又有点不像。虽然不确定纸条就是温翰生写的,但已经让我雀跃不已,脑中不断縈绕着我过往幻想过的各种情境。
毕业典礼结束后是一场全校性的水球大乱斗,每个人不管老师或学生皆都不分青红皂白地互丢水球。我左躲右闪惊险穿梭在枪林弹雨中走到凤凰树下,不过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当我还在树下东张西望的时候,突然有颗水球砸中了我的背部。
在那瞬间我发现那不是一般的水球,因为有股说不出来的臭味飘了出来,还有一种黏黏的感觉。就在我还在想到底是谁这么过分时,我的脸上又被砸中了一颗水球,而那是颗带着黑色顏料的水球,我的眼前顿时变得一片漆黑,许多顏料甚至跑进了眼睛里,用手怎么抹也抹不掉,远处还传来很大的嘻笑声,就在我仍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时,感觉有人牵起了我的手往另一个方向小跑了起来。没有错,握住我掌心的正是那双温暖厚实的手。
我努力地想看清楚眼前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惜满脸的黑色顏料让我的眼睛睁不太开,只能隐约看到在前方晃动的朦胧光影,随后感觉对方把我推进一个房间里并关上了门,接着我听到一阵打闹和叫嚣的声音从门口经过然后渐渐远去。过了一会,我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把跑进我眼睛里的黑色顏料都抹掉,睁开双眼时发现那是间空无一人的家政教室。
我打开门探出头,发现教室外头没有半个人影,我花了很久的时间在流理台把脸上和头发的脏东西都处理乾净,当我清理完毕走出教室时,校园里原本喧闹的气氛已经平静了下来,只剩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往校门口走去,我则拖着沉重的脚步和落魄的模样回到家里。
刚又费了不少力气才好不容易才把身上恶臭的味道洗掉,对于被水球攻击的事我没有任何头绪,只好把它当成一种恶劣的玩笑。
我放空坐在书桌前发了好一会的呆,不知为何突然有点不想参加晚上的谢师宴,不过想想还是去一下好了,毕竟不管怎样这都是和同学们最后的聚会了,我想可以藉由这样的仪式好好地跟我的国中生涯说声——珍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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