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前前脖子被他的热气一呼,不舒服地推开他,不等他帮忙开车门,就下了车,外面风大,风密密地砸在身上,她冷的一哆嗦,急忙套上外套,嘴里嘟嘟囔囔抱怨:“冷死人了。”
徐时归从另一边下了车,很自然地搂住她往餐厅走,她本想避开,可他长得高大,挡风效果良好,整个人又像个火炉似的,热烘烘的,她很快就老实地缩在他的臂弯里。
她现在才想起来担心:“我们迟到这么久,该不会预定已经取消了吧,不是说过时不候。”
那就只能去吃其他餐厅了。
徐时归笃定:“不会。”
两人进了餐厅,已经过了预定时间两小时,往常人满为患的餐厅,居然空无一人,两人一进去,围守在两侧的服务员就躬身问好,餐厅的流水般的钢琴声响起,经理殷勤地凑上前,给两人点餐。
钱前前左顾右盼片刻,忽然听见霹雳啪声,若有所觉地往窗外看去。
窗外是一片湖,烟花四起,照亮了整个湖面。
无人机聚集在一起,亮闪闪地勾勒着一行大字——钱前前,生日快乐。
徐时归的指尖捏紧了酒杯腿,偏了偏视线查看她的反应。
钱前前觉得——很土。
但她还是很配合地‘哇哦’了一声,佯做惊喜。
服务员捧着托盘上来,揭开红布,里面是亮瞎眼的一枚手工镜子,镶满亮晶晶的不知道是水晶还是塑料的东西。
钱前前的眼皮抽动了一下。
徐时归拿起这个丑瞎眼的镜子,対着她,镜子映出她的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送给你。”他解释,“你的美貌。”
“……”这绝対是回敬她上次送他的生日礼物。
钱前前有些心虚,上次她都忘记他生日了,要不是刘察提起来,她早就忘了,而他也是,居然好意思开口和她索要礼物,她没准备礼物,家里的值钱东西全都舍不得给,那就只好随便从家里拿个照片敷衍敷衍他了,反正照片不要钱,不过那相框也得小二十呢。
他看起来好像还挺深情款款:“这是我亲手做的。”
钱前前实在忍不住了,嫌弃地嘀咕:“整这又丑又不值钱的玩意,还不如直接给我画个饼。”
两人本来就是塑料恋情,她说这话,简直是毫无负担。
徐时归重复了一遍:“这是我亲手做的。”
“怎么,你做的镶了金子不成。”她吐槽。
徐时归面无表情:“没镶金子,镶了钻石。”
钱前前双眼顿时一亮,眼见他就要收回,她慌忙抢了过来,抱着刚刚还嫌弃的镜子爱不释手,好话放送:“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呐,好喜欢的。”
肯定很值钱,好多好多的钻石和宝石啊。
她爱惜地摸了摸,接着赶紧塞进包里,生怕别人抢走似的。
“……”徐时归深知她本性,应该是早就习惯了,可还是不太高兴,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高兴。
一顿饭草草结束。
徐时归送她回家。
到了门口,正要折身回自己家,却被她一把拉住领带,要往她屋里带。
屋里的灯没开,昏沉沉的,他撑着门框,就着廊灯看她,她的眼,水水的,眼尾红红的,小脸红红的,嘴唇红红的,肌肤红红的,整个人都是红色的,好像是他今晚的杯中红酒,可任他品尝。
他喉结微动:“你醉了。”
她坐在了玄关的椅子上,她眼尾微挑,逶迤出一道深深的红痕,依旧扯着他领带不放,他顺着她的力道半蹲了下去,她的脚抬起,红色细带编织的高跟鞋,根很细,抵在他的左胸膛。
小脚粉白,脚尖微粉。
他左胸膛的心跳如时钟滴答作响。
她声音是轻微的嗲,颐指气使,隐隐透着娇矜味:“愣着做什么啊,给我脱鞋啊。”
他目光湿润黑暗:“嗯?”
她眼尾挑的更高,左脚轻轻点了点他的左胸膛:“不想帮我脱鞋就算了。”
话毕,她的脚就要离开。
他却忽然紧紧攥住那细细的脚踝,仿佛随时可以被他折断。
他握过最冷硬的枪,拿过最冰冷的刀,那般嗜血的滋味,都不如此刻这柔软的细细的脆弱的脚踝,能让他热血沸腾。
他掌心有茧,手指也有茧,很粗糙,她脚尖不适地微动。
她的红色的细细的鞋带,层层叠叠,相互交缠在小脚上,十分复杂,他不得其法,又要尽力避免碰到她的肌肤,可粗粝的茧还是不时摩挲到她的脚心,她的脚心有些敏感,粉润的脚趾蜷缩,戳着厚实的掌心。
她感觉到他的掌心一僵。
这样冷的天,他的额上却覆了一层密密的汗,好不容易将她的鞋带都取了下来,完全失了鞋子的遮挡,她的脚毫无防备地缩在他宽厚的大掌中。
还没他巴掌大。
很乖巧,很惹人怜爱,是能被轻易揉碎的绵软玲珑。
他目光更深,是一口能吞人的深井。
他的目光艰难地从掌中的玲珑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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