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在一次次撞击中溃散。
那种感觉说不清,欢愉夹杂着火辣辣的疼痛,很折磨人,含烟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想让他停下。
他说不让她疼,可还是没经验,不知轻重。
他不肯轻易放过她:“姐姐,我难受。”
她不帮他,他便自己琢磨门道,深陷在她腿中,没有抽出,又来寻她的唇。含烟已经没力气和她接吻,他仿佛不知疲倦似的,舔开她的唇缝,用舌尖描摹她口腔里的轮廓。
他气息深重,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她瘦弱的身体。
越往上顶,越难捱。不仅是她,他更甚,所受的折磨比她多了千百倍不止。
温屿再次压上了她,侧脸紧贴她的脖颈,身子动了动,良久,才平复下心跳,重新回归平静。
温屿把手虚放在她心口的位置,似乎能感受到下方流动的血液,他那么看着,有些发怔:“姐。”
濡湿的睫毛颤了两下,含烟缓缓睁眼,入目是少年头顶的发旋,他轻靠在她身前,是依偎与依恋的姿态。
身体的濡湿和不适真切地提醒她刚才发生了什么。包括现在,结束了,他却依然没有退开。
含烟抬了抬胳膊,放在他后背上:“温屿。”
他应声。
她突然忆起他刚才一句话,他又说了爱她,那样缱绻的语调,像是爱到深处无法自控,她听过许许多多表白,他只能算普普通通的其中之一,可终归是有所不同的,有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你说爱我,是有多爱?”
他默了默,轻声笑了:“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含烟没有答话,他也没继续往下说。
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心情。
爱到极致,想把她永远锁起来,除了他,谁都不能觊觎。痛入骨髓,又舍不得放手,一遍一遍地自虐,一次一次地告诫自己,她是带毒的罂粟,他一旦碰了,便会折一条命进去。
但他还是碰了,自此,药石无医。
*
夜半,星稀云淡,浴室传来了水流声。
她穿着睡裙,捡起地上的衬衫松松垮垮披在身上去了阳台。
温屿听见打火机响的响动,侧回身子。
含烟把烟放嘴里吸了一口,雾气顺着口鼻滤出,等烟散一点,她才笑了下,不解地问他:“这么看我干什么?”
他很不赞成,忍住想从她手里夺走的冲动:“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
含烟这回真的笑了,稍抬着脖颈,眼睛都弯了起来:“阿屿,我记得我没对你说过我是好学生。”
她从小到大就是个坏坯子。坏坯子从良几个月,学会按时起床上课,学会收敛脾气,可他们走到了这种地步,她还能伪装什么呢?
她是个自私的人,小时候没人管教过她,年龄长一点是叛逆过来的,也一向随心所欲惯了。
他低眸,盯着她有些发肿的嘴唇:“…后悔吗?”
她望向夜空的月亮,佯装没听懂:“后悔什么?”
他说,没什么。
没一会,月亮飘进了云层里。
温屿从身后环住她:“在看哪?”
她给他指那片云,月色朦胧得像覆了层轻纱:“好看吗?”
“还好…”他低声说了后半句。
含烟愣了一下,转过身,笑意氤氲:“怎么变轻浮了?”
他没有接话,顺势凑来吻她。
他学接吻很快,当初只会乖乖张嘴,如今却已让她难以招架。
他捧着她的脸,用目光缠绕着她:“姐姐,你要永远在我身边。”
“好。”她踮起脚,夜色淹没了她的声音。
*
夜晚充斥着她的味道。
她用的洗发露和沐浴露是同一个牌子,他记起来了,是几月前在酒吧外她走后空气里残留的香味。
不是香水,他刚才去浴室的时候看了眼,是山茶花香。
他抱紧了她,轻嗅她发丝传出的沁然。
迷乱,痴迷。
他像一个臣服于她癫狂的信徒。
*
周日,顾余火急火燎地跑进一家化妆品店。
含烟正在挑口红,往过瞅他一眼。
他躲到柜台另一边,满脸焦急地跟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含烟不知缘由之时,一小截翩跹的碎花裙进入眼帘。
“学姐,你好呀。”姜琼枝双手别到身后,尴尬地搅动,“你怎么也在这?你是来买东西的吗?”
“嗯。”
“那你先逛,我有事,就不……”说到这,她踱回两步,面上耻然,“那什么,你在这边看见顾老师了吗?”
“顾老师?”含烟反应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三个字代指的谁。
玻璃柜台忽然被敲响,很急切,又不敢太大动静。
含烟从两人反常的举动中猜到什么,鉴于上次的愧疚,最后选择不出卖朋友:“没有。”
“不可能啊,怎么还跟丢了……”姜琼枝一脸懊恼的样子,提着裙摆小碎步跑掉了。
“这个姑娘太能死缠烂打了。”顾余出来以后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多长时间了,自从加完我微信,先是一天三顿不停地跟我打招呼,之后又问我能不能帮她补课,还没完没了了。”
说完,他幽幽怨怨地瞥了眼含烟。都怪她,要不是因为她,他怎么可能受这种折磨。
含烟自动忽视他的眼神:“你不是经常想让自己桃花旺一点吗,怎么,现在来了,又不想了?”
“那能一样吗?!”顾余瞬间跳脚,“她才多大,我都在社会上混多少年了,这就哪哪都不匹配,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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