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极致,应该描述的就是含烟十八岁之前的小半生。
她家要比普通的小康家庭更富裕些,准确来讲,算是他们那一片的暴发户。做的米面生意,但户主是她妈妈江意,她爸江昌民是江家招的上门女婿。而含烟原本也姓江,只不过她妈死的那年,她就把这个姓氏彻底划出她的生命中。
她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就教育她,女孩子长大嫁人一定要嫁门当户对的,高门小姐看上穷书生,或者上市老董爱上穷丫头,听着浪漫,实则全都是狗屁。
那会江昌民已经持有了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以绝对控股权入驻了董事会,他领着新人回家的那天,奶奶高喝着嗓门,恨不能让全世界都听见。
她垂着脑袋,从昏昏欲睡中吓醒了,不情不愿说了句知道了。自此,那个女人在她心底被定义为“贱人”。
小时候她对男女感情没什么观念。第一次接触是看到父亲在外面偷吃,把一个女人压在树下,她瞪大了眼睛,觉得那互相交迭的白花花肉体就像两块油腻的猪肉,下了锅,用漏勺捞出来还是半熟不熟的程度,看着有点恶心。
小学六年级时,学校刮起一股台湾言情小说的浪潮,一到课间操,女孩子们就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某个浪漫的剧情。秉持着奶奶说霸道总裁喜欢穷丫头都是狗屁的十三字真言,她始终都对这种类型嗤之以鼻。
从小到大的优越环境让她与生俱来一种高贵感,我有钱还有资本,脑子有病才会稀罕一个总爱动手动脚唯我独尊的男人。好看也不行,除了一张脸,狗屁都不是,和她爸一样,天生的凤凰男。
但她的大小姐生涯很快就结束了。十三岁那年,他爸从外边领回了一个“儿子”,据说是贱人生的。她当晚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脾气,把家里能摔得东西都摔了一遍,贱人在客厅呜呜地哭,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她收拾两件衣服,带了张银行卡,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了。
江昌民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她没接,最后对方气极,发消息说如果不回家以后就再也别回,他就当没这个女儿。她冷笑一声,往下一滑直接拉进了黑名单。
对这个父亲,她压根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一个从小就给自己女儿留下“野战”印象的父亲,关系自然而然好不到哪去。如果说她爸领回家的那个女人是贱人,那她爸就是野狗,一条能在户外发情的野狗。
而在所有能威胁的手段里,含烟最不缺的就是钱。江意去世前给她留了很多不动产,银行卡里的钱就够她花小半辈子。一个月后,江昌民企图用钱控制她的计划宣告破灭,父女俩的关系又被推上了一个水深火热的新台阶。
初中,她读了本市最好的中学,刚一入学就凭一张照片荣登学校校花宝座,追她的人不多,但从没间断过。她一向随心所欲惯了,交往的男朋友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最长一个月零三天,最短两个小时,中间几乎没有空档期。而分手的理由却很专一,玩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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