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新搬来的业主是林予之,她下来跟我道歉,说这几天打扰你了不好意思,最近很忙,只有晚上才有空搬家,之后不会这样了。我一句也没听进去,从开门看到人是谁的时候就已经懵圈了。她看我不说话,又说了遍不好意思便打算转身走了。我觉得有必要给她留个好印象,叫住她,解释说昨晚不是我打的投诉电话。但她好像并不领情,我就说了一句话,我不知道哪里惹她不开心了。
——江昫的日记本
一年前
开门前江昫把所有能来这儿来找他的人从脑袋里过了一遍。
现在快十点半了。
叶女士不太可能,他母亲大人雷打不动十一点前必须上床睡觉。如她所说,熬夜是女人最大的敌人。能把42岁保养得跟32岁一样,除了大把的钱和良好的心态,就是早睡。
他爸更不可能,江明骅对他属于放养模式,根本不在乎他死活的。他搬出来这么长时间,江明骅一次没来过。
还能知道他住这儿的只剩宋铭治,但他没想到开门看到的人会是林予之。
见门开了,先是朝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我是楼上新搬来的业主,昨晚接到物业电话才知道这几天打扰到您了,实在不好意思,最近很忙,只有晚上才有空搬家,之后不会这样了。”
她跟上一次见到的很不一样,穿着一身米白色家居服,裹了一条披肩,脸上未施粉黛,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鼻尖挺翘,唇色淡淡的,我见犹怜。
安全通道不停往这儿送风,直往林予之裤口钻,她吸了吸鼻子,把披肩又裹紧了些。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带了点鼻音,“我先上去了,实在不好意思。”
她大概是真没怎么跟人道过歉,毕竟哪有人道歉不等别人回应就走的。并且语气也……不怎么诚恳,好似她才是那个被道歉的人。
江昫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不是我给物业打的电话。”
他不想两人还没认识就有了矛盾。
可那人就直接转身走了,江昫实在不知道刚才那句话有哪个字说错了。
6月18日,江镜月的生日。
提早一个月叶女士就叮嘱了这一天一定得空出来,全家要飞美国去给他姐过生日。就是那天,在圣塔莫妮卡海滩,落日时分,伴随着微风,江昫第一次见到林予之。
那时候江昫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在一堆小麦色皮肤里,她白得很突出,面前架了几架摄影机,一堆穿着黑色短袖的工作人员围在她面前。
她穿着成套的黑色比基尼,系带的,细细的黑色绳子挂在脖子上。腰很细,双腿修长,站在海水里,暖黄的落日给她镀了一层金边,看起来神圣不可亵渎。
她一抹红唇笑得张扬,双臂舒展,浪花拍打在她细长的小腿上。海风将她头发扬起,那一瞬间江昫仿佛闻到了她头发里的香气。
叶女士叫他,让他过去一起拍合照。这是叶女士在每年的这一天都会的仪式感。
检查照片的时候,叶女士如往常一样,嫌他们也不笑一个,两姐弟中间空那么开,都能再插个人进去了。
又把江昫单独放大,然后抬头看他。
“耳朵怎么那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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