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十月中旬,时间尚早,却总给人一种要下雪的错觉。
车内十分寂静,唐珞用后视镜瞥了一眼后方,见傅裴南正两手抱臂坐在那里轻轻合上了双眼。
唐珞便叫了声:“傅老板。”
“嗯?”
“等今年下了雪,我们去故宫走走吧。”
傅裴南说:“好啊,都依你。”
*
年纪越大,醉得越快。
记得傅裴南在美国时,也一直过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一晚上香槟、威士忌、白兰地混着喝,也不见他醉得这样快过,今晚没见他喝多少酒,只是一到家,他便重重倒在了床上。
唐珞说了声:“我去洗澡了。”便拿上换洗睡衣,向梳妆台走去。
化妆棉浸了卸妆水,一抹一抹地卸去了脸上的浓妆,便露出了她那张白净的脸来。
她不是浓颜系,而偏清冷挂,肤色又白,有时不化妆,再穿身简便的运动装,看着便像个干干净净的女高中生。
卸了妆,唐珞便走进了浴室。
冲完澡,她用浴袍把身子一裹,又用毛巾把头发高高包起来,便穿着拖鞋走了出来,开始坐在梳妆台前护肤。
傅裴南依旧是一身禁欲系黑西装,倒在床上,脸向唐珞侧过去,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在脸上涂涂抹抹。
躺了半个多小时,酒也算醒了一些。
他看了一会儿便起了身,走到她身后,透过那面镜子看着她。
唐珞没回应,继续涂涂抹抹,而在这时,傅裴南从身后搂住了她脖子。
她刚洗完澡,身上带着一丝干净好闻的气味。
他整个人重重压在了她身上,闭上眼,就这样静静地搂着她。
她不禁在想,他们有多久没有做||爱了?
自从上回在上海那一次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这两年来,他们很少有肌|肤之亲。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欲|望渐渐地淡了。
傅裴南就这样紧紧搂着她,喝了酒,他目光都有些迷离,忽然说了一句:“老唐,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听了这话,她只是忽然感到心里一阵阵酸楚。
紧跟着,喉咙、眼眶便都开始酸胀起来,却没有一滴眼泪掉下来。
她只是心疼他傅裴南,这一生又可曾像当下一般地恳求过一个人?
只是干柴和烈火,剧烈燃烧过后,也终有化为灰烬的那一天。他们在最炽烈时相遇,用尽全力地相爱,只不过现在,她的能量就快要燃尽了。
*
陈文宇去三亚玩了两天,周一晚上便回了北京。
唐珞正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刚刷到他定位首都机场的朋友圈,紧跟着没几分钟,陈文宇便一个视频通话打了进来。
唐珞接听,懒洋洋说了句:“回来了?”
视频那一头,陈文宇正搂着依依出机场,说了句:“刚落地,北京是真冷啊。我珞姐最近干嘛呢?”
“没戏拍,待着呗。”
陈文宇道:“明天一块儿吃个饭呗,带上依依一块儿。上回我让我哥给依依个机会,他不是让我找制片人嘛,这我哪儿好意思找啊,姐,要不你跟我哥说说,他最听你的了,让他带制片人一块儿出来吃个饭。三元桥那儿不是有家店刚升了米其林三星嘛,我请客!”
唐珞笑了笑。
让他找制片人,那是婉拒他的谦辞,他倒是记得清楚。
自己不好意思找他哥,倒跑来找她做说客。
她躺在床上看了一眼衣帽间处——傅裴南刚下了班回来,正在那儿换衣服。
白衬衣的纽扣一颗一颗地解下,露出了他紧致的身形,宽肩窄腰,人鱼线长长地没入腰间的皮带。
他平时有健身的习惯,身材不赖。
她说了句:“你哥哪儿听我的呀。别给我找麻烦了,他本来就烦我,我再去烦他,他要把我打入冷宫了。”
正说话间,一块柔软的毛毯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吧唧”一下盖在她身上,刚好将她只穿了件吊带裙,裸露在外的香肩盖了个严实。
唐珞扭头望了过去,见傅裴南只是睨了她一眼,样子在说——穿成这样跟人视频,像什么样子。
他又一步步走过来,抢了她手机。
陈文宇一见到他怼上镜头的脸,便“害!”了一声道:“哥,原来你在家呀。”
紧跟着,满脸掩饰不住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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