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扇盘点完所有的货物,将必要的文具及电脑萤幕清洁剂送到阎罗殿之后,稍微和正巧碰面的城隍爷间聊了一会儿,时间不觉中来到了下午五点半。
回到祀玉社的办公室,雨扇远远看见躺在橱柜里的甜点,忽然想起某位少年。
他瞄了眼墙上的掛鐘,比约定的时间迟了一个半小时。
周恆的腿很长,脚程很快。而且,深知风玄对于太子庙的态度,就算因为闹脾气拖累进度,按照「该地不宜久留」的原则,理应不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
前天从偃月那得知两人在夜市遭遇妖异的袭击,以及体育老师许靖的偽装,从眾神之间引发骚动的情形看来,周恆可能遇上了麻烦。
虽然风玄的能力可以製造逃脱用的传送门,将两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可是雨扇必须诚实坦言,他对风玄的个性尚且採取保留的态度,怎能放任不管。
更何况连续两次捲入了恶灵的袭击,比常人更容易吸引怪异的周恆,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便会违反地府的寿命原则。
因为城隍爷的一意孤行,导致守护的人类遭遇不测,牵连的不只是地府,雨善也会无法面对那位慈悲为怀的大人。
更重要的是,他认为自己必须对周恆负起责任,即便只是为了修正那个缺陷……
……这么思考的雨扇,丢下手边的工作,立刻前往尧东附近的商业圈。
等不了捷运的雨扇直接叫了计程车,在接近下班的尖峰时段,宽敞的马路顿时塞满等待红灯的车辆,以及穿梭其中,忙着抢快的机车。
降下夜色的城市开始点亮万盏灯火。经过信义路,车辆迅速驶往高架桥,跟随车道飞逝的残影,台北101的轮廓愈来愈小。
雨扇拨打了几通电话,然而,无论是周恆还是风玄的手机都无人接听。
雨扇变得有些急躁,催促计程车司机加快速度──
抵达目的地后,为了赶紧接待下一组客人,司机选了邻近庙宇的村落便急忙将雨扇放下车。
当雨扇顺着地图奔跑着,当他经过商店街后方,住宅与祠堂旁边的路口时,无意间听见了一群欧巴桑们的谈话。
「今天下午有人在这边打架呢。」提着菜篮的捲发妇人说道。
「是啊,好像是四个男生不晓得发生什么纠纷吧。」
但身穿洋装的长发女人却蹙起眉头。
「四个吗?我那时从窗户偷看,只有三个。而且其中一个好像是高中生,结果这样一闹,全被警察抓走囉。」
「唉,好的不学,学坏的……」
说完,几个人又是一阵批评,接下来便是无关紧要的日常八卦。
闻言,雨扇心头一颤。
虽然不想做毫无根据的猜测,可是却无法抑制萌生而出的恐慌感。
不过俗话说「眼见为凭」,雨扇决定加快脚步,寻找唯一的目击证人。
一座气派庄严的庙宇矗立眼前,来到太子庙的雨扇插上线香,不断呼唤风玄的名字。
过不了多久,门扉被人毫不客气地踢开。
身穿迷彩套装的少年踩着长靴,手插口袋,摇摇摆摆地走上前。他睨着娇小的雨扇,不屑地嗤笑。
「稀客啊,这不是祀玉社的社长先生吗?」烽火的态度不仅失礼,还一脸气焰嚣张地说。
「流这么多汗,去跳水,还是跳海了?」
雨扇不管他的冷言冷语,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找风玄。」
烽火一听,抚着下巴。
「如果我说不方便,你要怎么办?」他咧开嘴角,恶作剧似地笑了。
雨扇虽然面无表情,眼里却闪过一丝冷酷的光。「他在里面的房间?」
这时,绑着头带的少女走出来,抱起手臂。
「不好意思,这里没有弱者的房间。」彷彿附和烽火般,乾坤吐着舌头,看上去非常不欢迎雨扇的拜访。
雨扇从以前就对两人的态度大为反感。不光是嘲笑自己的话语,还有那副恃强般的高傲及对待弱者的轻蔑。
儘管风玄只有速度这样的优点,也非阵守前线的兵器,但他可是祀玉社的成员,同时也是雨扇的后辈。
「两位大人,如果风玄不在这里,我就不打扰了。」
比起应付两人,雨扇选择更要紧的任务。
他深深鞠躬,便想转身离开。
然而乾坤却射出两只圆环,挡在雨扇面前。烽火伸手压住雨扇的胳膊,满脸挑衅:
「慢着,我们元帅大人的家门容你这样随意出入吗?」
「上门讨人就算了,也没给个好脸色,这种孩子根本配不上祀玉。」
雨扇奋力甩开烽火的掌控,但不愧是战斗兵器,他的力气和偃月不相上下。
「我还有急事,必须告辞了。」
「别扯谎了,哪有什么急事?」烽火牢牢箝制住雨扇的手臂,「风玄大中午就跑了,为了弥补浪费的游戏时间,你来代替他吧。」
明明说出残酷至极的话语,然而烽火却能豪不在乎,像在谈论午餐换个口味一般。
雨扇冷冷地注视着烽火,果然无论过了几百年,他还是讨厌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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