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谁告诉我,报章杂志都写得一清二楚!」吴母用极其鄙夷的口吻碎念着:「看我是做了什么孽哦,竟然养出这样浪荡度日的女儿来!」
吴怀书没有忘记还有第三者在场,身心灵都累到极限的她也没那个力气吵架,仅维持她的面无表情,宛若无声的抗议。看在吴母眼里就是不孝的反抗,于是她火气一来,更加口不择言:「怎么?你都敢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了,还不敢让人家说啊?」
一般大眾如何间言间语她都无所谓——唯独眼前这个人不行。当年夏承风那句「脱了」已成为折磨她多年的梦魘,而当时那彷彿被全世界孤立的徬徨无助至今依旧鲜明地刻在她灵魂深处,难以磨灭。她如此忍辱负重是为了什么?放任自尊彻底被人踩在脚下又是为了什么?
于是吴怀书再也忍无可忍,彻底爆发出来:「你以为我这样是为了谁?当年要不是我出演《女明星》,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对我说三道四?如果你只是想来嘴碎我的话就请你出去。」
「你、你这大逆不道——」
吴母话还没说完,就被吴怀书的厉声喝斥打断了:「我叫你出去!徐睦清,送客!」
「哼,不用了,我自己会走!」吴母恨恨地拂袖而去。
徐睦清不敢出声,只见吴怀书像全身力气都被抽走般,无力地靠着墙、滑坐在地,她埋首在曲起的双膝间,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却有什么晶莹透亮一滴滴在夜里悄悄坠落。
为什么偏偏是她最狼狈的时候,被这个纯净美好的青年看到了。
她明明已经习惯了这样承欢献媚与冷嘲热讽,为什么一旦摊开在他面前,竟会显得如此骯脏不堪?
「徐睦清,你也出去。」
她不想要看到他。
而像是感知到她此刻的溃堤心境般,外头,竟开始下雨了。雨声潺潺,反倒渐渐平息了方才过于激动的情绪。吴怀书直到再也流不出泪了,才缓缓将头抬起来,想不到青年的身影还在。
「我不是叫你出去吗。」吴怀书软绵绵的声音一点威吓作用都起不了,只见徐睦清走到她身前坐了下来,动作轻柔地像是在对待稀世珍贵的易碎品那样小心翼翼地、以指腹擦去了前者脸上的泪水。
他的声音轻轻淡淡,听起来好遥远:「每次下雨的时候,我都会想到以前,曾经在暴雨天去看了一场新歌发表会。」
吴怀书愣愣地望着他。
「是个新人,大概公司太小了、宣传做得不够,时间选得很怪,还有天气恶劣的关係,当时在场的听眾加我一共才五个人。」
「但是她唱得很认真,我看她全身被淋湿了,头发都贴在脸上,她还是照表定把三首歌唱完才下台。」
徐睦清微微一笑,说:「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吴怀书,比起小星星,我觉得你唱温室花朵更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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