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大惊的女孩子挣扎着抬起头,发现自己是被一条白色的大蛇叼住了衣领,悬在半空中。
怎么会,她明明没看到鹤衣大人使用术式!
叼着女孩子的大蛇乖顺地盘踞着身子待在原地没动,已经差不多摸清女孩子底细的禅院鹤衣看着还在下意识挣扎的女孩子说:“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女孩子倏然停下挣扎的动作,怔愣着去看禅院鹤衣。
“唔就三个月好了,你跟着我一起训练三个月。”思索了一瞬的禅院鹤衣微笑着说,“然后你如果能赢过学堂里的某个对手的话。”
闻言,女孩子像是被什么巨大的惊喜冲击到,一时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
“别高兴的太早哦。”禅院鹤衣让大蛇放下女孩子,“你要战胜使用术式的对手。”
女孩子的表情一滞,刚想开口说话,却被禅院鹤衣率先截住了话头。
“是不是想说不公平?”
完成任务的大蛇吐着蛇信朝禅院鹤衣游过去,鹤衣抬手摸了摸大蛇冰凉的鳞片,再一次看向女孩子时声音有些轻:“但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更何况是这个垃圾堆一样的禅院家。如果你不能把他们都踩在脚下,想来今后的处境也不会有多大变化。”
站在原地没动的女孩子似乎有些大受打击的模样,训练场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禅院鹤衣耐心地等着她的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禅院鹤衣看到女孩子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重新抬起的眼眸目光灼灼:“我接受这个条件。”
禅院鹤衣笑了一下,而后眼眸弯弯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光子,禅院光子。”
【三个月后,学堂内将靠抽签选出一名有术式的族人与没有术式的禅院光子一战,赢了的人将会得到长老的单独教导。】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很快就被本家内所有人知晓。
禅院光子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时又惊又喜又忧。
“鹤衣大人为什么会提出这样一件事情?”
“我去求了鹤衣大人。”禅院光子看着母亲脸上复杂的表情,捏紧了藏在袖中的那只拳头,“妈妈,鹤衣大人是试过我的战斗后才提出这件事的,这已经从侧面说明,我真的没有比他们差。”
“可是你没有术式,又是个女孩子——”
“妈妈!”禅院光子打断了母亲的话,被禅院鹤衣揍了一顿都没有哭的女孩子此刻红着眼眶说,“女孩子又怎么了!鹤衣大人也是女孩子!她肯定是相信我能做到才这么说的!”
被女儿凶了的妇女嘴唇蠕动了几下,几乎刻在骨子里的顺从让她无法在女儿这种强势的语气下说出反驳的话。
禅院光子看着母亲怯弱的样子,抬手胡乱擦了下脸,然后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原本教习长老每天上课时都是十分轻松的,因为不管是鹤衣还是直哉学东西都很快。
演示过一两遍后,鹤衣基本就能记住所有动作的要领,然后在十几个来回中完全消化。直哉虽然慢一点,但是他之后的训练对手是鹤衣,在挨揍中也能够很快的把东西都学透。
但是禅院光子来了之后,教习长老不得不从基础开始教学、纠正。
教习长老对让自己教一个没有术式又算不上天赋异禀的女孩十分不满,但是禅院鹤衣每天就在旁边待着,再想想上一位教习长老的下场,这位长老也只得认真地教一教。
禅院光子自然能从教习长老不悦的神情和不耐的语气中感觉到他的不满,但为了自己心中所想、为了以后的日子,也为了不辜负给她机会的禅院鹤衣,禅院光子每天都不要命了一般的练习。
即使手臂已经累到抬不起来了,她也咬着牙,一次又一次地缓慢挥刀。即使浑身上下都在训练的摔打中青紫一片,肌肉都在发颤,她也一次又一次地站了起来。
鹤衣碾压直哉,然后直哉去碾压光子。
又一次把光子定格成纸片后,禅院直哉没忍住和旁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些什么的禅院鹤衣吐槽:“为什么是我来和她对战啊?!这种弱者就该”
在抬头鹤衣看过来的眼神中,原本想说‘就该回去乖乖学规矩’的直哉,舌头有些打结地改口:“就该认清自己的水平!”
“我用术式打你也是这样。”鹤衣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写下来的结界术咒言有些轻飘飘地说。
禅院直哉顿时被堵的没话说了,他气鼓鼓地把禅院光子放出来,然后撒气似的继续揍她。
禅院光子虽然被直哉的术式定住了,但是是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的。一开始的时候她对禅院直哉轻蔑的话语心里还有些不忿和不舒服,但是一个星期下来她早就能够做到心如止水了。
因为禅院直哉说的没错,她比起他们,的确很弱。但即使是这样,鹤衣大人还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这就代表,她还是有一定的价值的吧。
周末在家的禅院理穗在来接鹤衣回去时,给禅院光子带来接下来一周的伤药,让她回去时会好受一点。
在这期间,不是没有对禅院光子唱衰的人,可那些人谁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挑衅禅院鹤衣。于是禅院光子虽然会听到一些讽刺的辱骂,但并没有其他的伤害。
只是,对于从小就经受了不少欺辱的禅院光子来说,这些人的辱骂只会让她更加地充满斗志。
回到小院,只剩鹤衣和自己两个人时,禅院理穗忍不住问道:“鹤衣大人要是想给她机会的话,为什么还要定下三个月之后和术师的约战呢?”
对绝大部分人来说,有没有术式,几乎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非术师在这个家里的处境多么艰难你也知道吧。”鹤衣转头看向院子里的枫树,“光子她有不屈的心,但是她如果现在连这一关都过不去,只靠着我有什么用呢?我来给她当枪用?”
禅院理穗听到鹤衣的话,一下子就想起了甚尔。
就连那样厉害的甚尔少爷在这个家里都得不到尊重,没有术式的女性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对不起鹤衣大人,我失言了。”
“没关系。”鹤衣微笑了一下,然后说,“我不想花力气去掰正那些人的观点,这样太累了,而且也做不到。只要让他们觉得害怕,自然就会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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