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朝外看去,客厅外的那个小露台上似乎还有个花架。茂盛的花木遮挡住了一些低矮的植物,但根据花盆的形状和大小来看,可能是一些多肉植物。
再转头看另一个方向,开放式厨房里,流理台上处理过的、正等待处理的食材都被放在盘子里一字排开。
旁边浅灰色的冰箱上贴了一些五颜六色的便利贴和可爱的冰箱贴,和冰箱挨着的橱柜上还放了一块小白板,上面用彩色的马克笔写了什么。
屋子里的种种细节都透露出,这里的主人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在禅院鹤衣打量四周的时候,房间门又响了一声。佐藤和纱提着一个白色的礼品袋出来:“甚尔说你是长头发,所以我想着发夹应该会比较合适,你看看喜欢吗。”
禅院鹤衣道了声谢,然后接过袋子拿出里面那个香槟色的礼物盒。
一对水晶和珍珠交错镶嵌的一字夹安静地躺在盒子里,简单大方的款式既精致闪亮又百搭。不管是哪个年纪、什么性格的女孩子都会很合适。看得出来是用心想过的。
禅院鹤衣伸手碰了一下发夹,然后抬起眼眸微笑:“很好看的发夹,我很喜欢,嫂嫂可以帮我戴一下吗?”
自己送出去的礼物能够得到喜欢,是一件再让人开心不过的事情了。佐藤和纱笑容明亮的应声:“当然啦!”
两枚一字夹一左一右的插进了半扎着双马尾的发间,精致秀雅的发夹和小姑娘身上的打扮十分相配。她举手投足间的那些风雅和修养也能将珍珠带来的那些成熟感尽数压下,显得俏皮又端丽。
佐藤和纱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心底悄悄松口气:她就知道甚尔家里可能不是一般人。虽然甚尔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又漫不经心的,但是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还是很难改变的。
甚尔看着其乐融融的两个人,轻轻啧了一声吗,故作不满地说:“我说,你从小到大喊哥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出来,现在喊嫂嫂倒是挺顺口的。”
听到甚尔的话,鹤衣歪头朝他吐了下舌头:“谁让你老是欺负我。”
甚尔一直喊她小鬼,她却喊甚尔名字。鹤衣觉得自己已经很大度了。
听着兄妹两对话的佐藤和纱,看着禅院鹤衣那古灵精怪的模样,没忍住笑起来。
如果没有妹妹的话,甚尔可能会比自己遇到他的时候更加糟糕吧。
佐藤和纱的双亲也很早就不在了,她靠着父母的遗产读完高中后就找了一份房地产顾问的工作养活自己,从小就独立的她生活技能几乎点满。
满满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其中有一半都是鹤衣爱吃的类型,明显是从甚尔那里打听过的。
为了感谢做出一桌子美食的佐藤和纱,禅院鹤衣挑着能说的事情狂抖甚尔的黑历史。
佐藤和纱的笑点有点低,一顿饭吃下来几乎就笑得没停过。卖亲哥的当事人鹤衣也因为‘大仇得报’心情十分愉悦。
只有甚尔看着面前这两个打不得也骂不得的人,嘴角微僵——
她们以后还不是不要经常见面的好。
吃过饭午睡起来后,禅院甚尔和佐藤和纱在禅院鹤衣的陪同和见证下,在区役所填了婚姻届。
佐藤和纱冠了甚尔的姓,从今天之后,她工作名片上的名字就会变更成禅院和纱。是禅院甚尔的合法妻子,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甚尔看着手中的婚姻届手里证明书,心里的感受很难用言语描述。
甚尔其实一开始是想以入赘的方式,改和纱的姓的,但是被对方拒绝了。
在初遇时,和纱就看出了甚尔内心的空洞和那一副对生活没有什么期待的模样,但是他又没有犹豫地救了自己。
一开始只是被那长在审美上的脸吸引和想要报答点什么,但是很快,和纱就从想报答的心变成了想让他能够幸福。
并不知道禅院这个姓氏代表了什么的和纱在和甚尔商量婚事的时候,睁大眼睛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可是我想嫁给甚尔,成为甚尔的家人啊。”
“那反过来,我跟你姓,不也是一样吗。”
“这当然不一样啦!甚尔你不是老说自己‘一无所有’什么的吗?这样一来的话,我就是属于你的啊。而且甚尔你不是还有妹妹吗,如果被妹妹知道你这么说的话,她肯定会生气的哦。”
于是,甚尔顶着禅院这个姓氏,拥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小家。
至于婚礼,因为甚尔和和纱都没有多少可以邀请来参加婚礼的朋友,干脆就决定等和纱休年假时,来一场在国外许多新婚夫妻中流行的旅行婚礼。
第一次来东京的禅院鹤衣并没有着急回京都。
她在和纱的公寓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和这对新鲜出炉的年轻夫妻一同去了千叶县那座被誉为亚洲第一的游乐园玩了一整天,第三日才挥别甚尔和和纱坐上返程的新干线。
看到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车厢中后,禅院和纱捏了捏旁边丈夫紧牵着自己的手:“鹤衣很爱你啊,甚尔。”
因为工作里总是会遇到形形色色的客人,和纱看人的眼光十分厉害。不说完全看出是个什么性格,但是七八分还是猜得出来的。
年纪小的孩子的确会因为年幼时的天真,很容易对人抱有善意和好感,但那仅限于大部分孩子。
鹤衣虽然还不到上国中的年纪,但神态中偶尔流出来的不属于小孩子的成熟、一举一动的气质和穿着打扮,都充分说明了她并不是个普通孩子。
越聪明的孩子就容易对陌生人产生疏离和戒备,即使是哥哥的未婚妻。
但是她不仅对初次见面的自己接受良好,还释放了最大程度的善意。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想让甚尔知道,‘我支持你的选择’。
和纱都能看出来的东西,知道鹤衣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甚尔更加清楚。
他远远地看到,进入车厢内鹤衣的座位刚好是正对着他们所在的窗户边。小姑娘正眼眸弯弯地朝他们挥手。
看着妹妹那生机勃勃的活泼模样,甚尔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些,懒散的声音里带着点有些自得的笑意:“小时候的虫子也不是白打的。”
回到禅院家后,从东京带了许多伴手礼的禅院鹤衣还没来得及回院子里整理东西,就被禅院直毘人叫去了院子里。
她在东京玩得开心的这两天,咒术界里出现了一件大事——
东京咒术高专那边出了一位特级术师。
听到禅院直毘人说出来的消息后,禅院鹤衣的眼睛都睁圆了:“特级术师?!”
“是的。”禅院直毘人喝了一口酒葫芦里的酒,然后砸了一下嘴说,“高专——就是东京的那所咒术高专里有个四年级学生,在任务中展开了领域祓除了特级咒灵,总监部那些人连夜将她的等级通过成了特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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