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雨的视线恰好也落在他身上,贺承洲撞进她眼底,朝她浅笑一声:“小雨,你好。”
李小雨眸光微闪了闪:“哥哥好。”
贺承洲故意逗她:“乱辈分了啊,叫你黎老师叫姐,叫我就得叫姐夫,知道了吗?”
黎迩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乱讲。
贺承洲不情不愿“噢”了一声,而后,又莫名雀跃起来,挑了挑眉:“知道了,黎姐姐。”
黎迩:“……”
邻居大婶要留她们吃顿晚饭,黎迩和贺承洲以要赶路为由拒绝了。
黎迩就是上来看李小雨一眼,知道她喜欢画画,黎迩告诉她不要放弃,说把画架颜料和画纸都给她留在了画室。
——学校用贺承洲捐的那笔巨款,建了一间简单的画室。
冬天教室太冷,黎迩上课的时候就带着学生到画室里面去,画室可暖和了,材料桌椅也都是新的。
他们进李小雨家里坐了一会,眼看天色渐晚,才从里面出来。
李小雨红着眼一个劲儿摇头不想让她走。
黎迩耐心安抚:“小雨,没关系的,我不是给你留下电话了吗,想我就可以给我打电话呀,哦对,还有这个也送给你,可以保佑你。”
黎迩从手腕上脱下如意手串,放到她掌心,这是她去年本命年为保平安买来的。
李小雨伸手接过,不舍地抱着她又哭出了声,黎迩鼻尖一阵酸涩,一旁的邻居也悄悄红了眼眶。
贺承洲心里的感受也好不到哪去,他从小到大最不喜欢分别,看不得这种画面,所以背身绕远到一边等她去了。
“那我走了,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
李小雨点了点头,一点点松开手,肩膀一抽一抽,眼泪和断线的珍珠似的像外掉:“黎姐姐,你要说话算话,不要忘记我。”
——之前有很多来这支教的老师,走了之后都没再有联系,从来没有人像黎迩这样关心她。
“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小雨,你要好好学习,努力从小镇上考出去,千万不要被困在这里,也不要为了钱辍学,有困难就及时联系我,我等着以后在大学见你。”
李小雨重重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学习。”
再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黎迩这次索性咬咬牙真的掉头走了。
贺承洲给她轻轻擦掉眼角的泪,柔声安慰她:“没事,现在交通和通讯这么发达,什么时候想她我什么时候开车带你过来就行,也就十几个小时的事,走吧,一会天黑了,夜路危险。”
“嗯,我们快走吧。”黎迩拉上他的手,一起朝山下走。
隔壁院子里一个瘦高的小孩扯着嗓子叫喊着:“妈,妈,小伟醒了,他一直在哭,你快回来。”
李婶儿赶忙和李小雨说:“小雨,记得一会穿件厚衣服,过来吃饭哈,我去奶小伟。”
李小雨点点头,视线模糊中看着李婶儿走远的背影,又扭头看向那个已经空无一人的路口。
干瘦的指尖在身侧蜷了蜷,她低声低喃:“为什么不是妈妈呢。”
是妈妈,就可以永远留在她身边了。
—
贺承洲生日那天,身边亲近的几个都来了。
正好是休息日,江清彦也不忙,赶过来了,顾靳云正好这阵子也在家里,贺谨洲和江以柠也一起来了。
他现在算是半解放了,贺谨洲上个月重新回到了公司。
江父很突然地查出了恶性肿瘤,几次化疗效果都不太满意,国内外的专家会诊过无数次都说情况不是很乐观。
江父江母鹣鲽情深,江父一病倒,江母身体也一下就垮掉了。
江以柠只好提前中断行程,回到了家。
饶是她在独立坚强,也是个被父母宠着长大的小女生,没办法坦然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她心理防线崩溃,贺谨洲本就死缠烂打了她一年多,这次更是抓住一切机会趁虚而入,前前后后又是跑腿妥善帮她安置一切,又是低下身段下跪为当年不把她的感情当回事的行为道歉,江以柠这才逐渐开始试着不那么排斥他。
宴会也没在外面办,就选择在了贺承洲的小公寓里,清静一点。
黎迩买了气球套装和生日横幅,还买了小彩灯,整个场景是温暖的橘色调。
她一个人慢悠悠花了一整天才布置完成。
她还以为贺承洲那天就是试探着问她个答案,结果许生日愿望时,还真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了出来:“生日愿望是希望明年能有个姓黎的老婆。”
话落,他蓄了一口气,一气呵成,吹灭蜡烛。
江清彦嗤了一声,看向江以柠:“以柠姐,是不是有说法说是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啊?”
江以柠立马点头:“对,生日愿望不能说。”
“完犊子。”
江清彦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贺承洲,不客气嘲笑出声:“承洲,新的一年继续单着吧。”
“那就走着瞧吧,看看是谁单。”
江清彦嗤了一声:“我隆重宣布一下啊,我昨天脱单了,女朋友一会迟点到,正好问问寿星介不介意多双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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