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清直接把书丢在了一边,满面喜色,急急说起话来,有的是答她问题话,有的却是想急着告诉她的事,乱成了一团。
“哎呀,对了,我得先禀报宗主。”最后她一拍手,居然就这么跑了。
丁羽坐起来,望着门口有些呆。冉清一向稳重,这么多年过去,理应更稳重才对,怎么慌成这样了?
不过刚才虽然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可重要的事到底还是讲了。这里确实是守正宗,在孤云峰上。君洛宁回来了,昔年计划并没有郑重其事的召集同道宣告天下,但是该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下面的弟子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上面的师长恭敬起来,自然也多少心中有数。
不过,说了半天,人呢?
冉清好像根本没说君洛宁在哪里。丁羽有点急,她好像昏迷有不少时候了,他却没在身边陪着,难道回程之路还有险情,他还受了伤?
一往这个可能去想,她就不安起来,想要去看看。
衣服就叠在床头,但丁羽还没去拿,门就被推开了,周若微微笑着进来。长久不见周师伯,这一进屋,屋子仿佛都亮了一些。丁羽往被中缩了缩,叫了声师伯,正要问,周若就手心向下按了按,示意她不急。
走近后,周若给她把了把脉,见果然无事,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丁羽好笑:“师伯,我不是刚入门了。”她成亲都十几年了。再说,跟师父成亲,现在这辈份怎么算还不好说。
周若却不管,还用劲又揉了一把,满是喜悦,然后说:“师兄在养伤,带你去看。”
丁羽心中一突,养伤?坏了,难道回来时真的发生了冲突么。
周若出门等她,丁羽顾不得挑衣服,匆匆穿戴好,略作梳洗就追了出来,发现周若没飞,直接从山中修筑的道路走了过去。
“师父也在孤云峰修养?”
“嗯。”
“怎么和我不在一处?”
周若没说话,还回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丁羽纳闷,她问得有什么不对么。
却不知周若在想,血魔说你们在魔域成亲,现在回来,当然要注意避嫌,免得让人嚼舌。虽说只是掩饰,但众口铄金,平时还要注意才是。
君洛宁现在暂住于孤云峰另一处别苑。冉清候在门前,上前行了一礼,向丁羽道:“弟子禀报了宗主,正好周祖师在,便说去接你,让我在此候着。”
丁羽随周若进去,见这别苑与她所住景有不同,审美却看得出出自一人之手,想必也是师父当年常住之地。若是平时,她定要赏玩一番,此时没这个心思,直奔卧室而去。
冉清跟到室外便不跟了,依然在外候着。君洛宁有人照顾,宗主让她留下,主要是为了丁羽回去时有人陪伴,怕她初醒,身体还有不适。
掌教江非也在室中,正与倚在枕上的君洛宁说着些什么,听见丁羽进来,他侧身示意她近前来,叹道:“我做这掌教,门中事务一半是师弟撑起。这些年来,若要说我做得最英明的一件事,就是挑了你到孤云峰。”
说着,跟周若一样,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一摸。方才还好,她才从床上坐起,头发本就乱了。现在她刚梳洗过,掌教这一揉,又乱了。
无奈地自己把头发抚了抚,丁羽将目光投向含笑看着她的君洛宁,忽然间鼻子一酸,若是没人,就要伏他怀中哭上一场。只是掌教和师伯都在,她还是有些害羞,硬是忍住了,只是侧坐到床边,拉住了他的手。
江非这才注意到她梳了成婚女子的发式,又看到君洛宁与她握住的手,目光不禁放空了一下。
丁羽没注意,君洛宁注意到了,但没有松开,向着两位师兄轻轻颔首,道:“师兄,我有件事,一直没同你们说。”
江非回过神,有点迟疑地道:“……你说。”
“我们成亲了。”
丁羽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师父,你没说吗?”
难怪周师伯看她的目光有点怪。是了,在人族这里,她和师父的事,还是个难办的问题。她刚才心里着急,忘了这回事,照着这些年的习惯梳了头出来,没有掩饰一二。
丁羽从异时空而来,对名份要说在乎也在乎,但要说不在乎,也真的不太在乎。如果因为他们的事,让门派为难,让掌教为难,她和师父当然不能这么自私,只顾自己光明正大,不顾其他人的立场。
反正,他们自己在一起开心就行了,非得别人承认干嘛呢。
丁羽正要说话,却被君洛宁拍了拍手背,正色道:“之前你没醒,所以我还不曾同师兄说明。现在便要讲明白,丁羽在魔域与我成亲,并非权宜之计,也并非为了诓骗血魔。是我二人两情相悦已久,正好借此获得血魔信任。师兄,我回来之后,也不打算隐瞒这点。还要请你为我担待。”
“也不算什么大事。”
声音喑哑,不是掌教,是一直在旁边的周若突然开口。
江非茫茫然看向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周若不耐地又说了一次:“不算大事。”
他还想再说,就听江非嗯了一声:“不是大事,是好事。我们这一辈嫡传里头,都醉心修炼,至今竟然一个成亲的也无。难得在我等飞升或陨落之前,还能办一场喜事,真是绝大的好事。”
丁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挤出一句:“我们……我们办过婚礼了。”
“血魔那里办的,怎么能算。”江非相当不以为然,还有鄙视,“自然要在家里重办。还有君师弟的事情,前方战事未尽,还没机会昭告天下。正好趁着宴客的机会将这事也办了。”
“师兄。”君洛宁止住了他师兄开始往下构想婚礼细节的念叨,含笑道,“现在不方便。以我的估计,再有三四年,就算四魔主现在就停止修炼混沌如意诀,那隐患也该爆发了。这几年正好稍作筹备,到时再请师兄替我操劳了。”
“好,好。那时你也应该大好了,正是合适。”
江非站了起来:“那我就先走了。”说着,还拉了把周若,将空间留给了夫妻俩。
丁羽摸不着头脑:“我觉得你们在打哑谜,但我没有证据。”
君洛宁失笑,将她搂到怀里:“没什么。我不想让你我二人见不得光,所以请师兄帮忙,公开示人。师兄则是担心世人不容,说我们闲话,决定以门派之力为我们撑腰。”
“不公开也行的。”丁羽小声说。
君洛宁不说话,就看着她,丁羽声音更小了:“公开了更好。”她笑了起来,非常非常开心。……待确定丁羽身体无恙,掌教从她丹田内取出了君洛宁的灵种,还给了他。君洛宁伤本已好了五成,灵种回归,自己就能调理,更是好得飞快。
开始五六个月,出门还需要人扶着,过得一年之后,值班结束,从前线飞奔回来照顾师兄的冯越,发现自己来晚了,师兄不用他照顾了。
“唉!”他恨恨地拍桌,“我说我擅长调理,让沐师兄跟我换一换,他就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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