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跟着荣相见在宫里操劳了几天,回来后便下去休息。飞云飞雪红肿着眼睛,一边帮他们安置,一边默默垂泪。
沏碗茶来,还没端到跟前,眼泪先滴在碗盖上。周显旸闷了一路,又热又渴,接过茶喝了一大口,才说:“你们这样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
荣相见“呸”了一声:“你别胡说八道。”
飞云抹了抹眼泪,站在荣相见身边,“姑娘,你瘦了好多,这几日一定累坏了。”
荣相见大舒一口气,“如今回家了,有你们帮我照顾他,我也能省心了。宫里头,情势复杂,其他人我都信不过,少不得自己撑着。”
周显旸将茶碗递给飞云,“再沏一碗来”,又笑说:“我还以为你们为我哭,原来只是心疼你们家姑娘。”
飞云忙道:“我们自然也担心殿下啊……”
见煜王虽然虚弱,但神态安然,还有功夫开玩笑,她们终于放下心,心想大约没什么大事了。
荣相见将太医院开好的药带回来,全都交给侍女们,告诉她们怎么煎药。然后喝了茶,休息片刻,才问:“这几日府中都还好吧?有什么事吗?”
飞云笑道:“恭喜王妃,得了个弟弟。”
“哦!钟姨娘生产了?”荣相见这几日忙得世事不知,忙问:“先前准备的东西,你们都送去了?”
飞雪道:“姑娘放心,都送去了。我和我娘一起送去的,我还抱了他,小少爷玉雪可爱,跟姑娘有点像。”
荣相见笑出声,“这么小能看出什么来?”
“真的,过几日,姑娘自己去瞧瞧。”
不一会儿,孟贞如在门外高声道:“回殿下,王妃,镇国公府、昌国公府、昭国公府、燕国公府并几家侯府,着人前来贺殿下晋封亲王之喜,并问殿下和王妃的安。他们的人说,殿下养伤,不敢打搅,待来日殿下大安了,再上门亲贺。”
周显旸正怕人家来探病,他可受不了自己躺在床上一拨拨地被参观,见他们这样体谅,立即松了口气。
荣相见看他那样子就好笑,告诉贞如:“你去传我的话,谢他们记挂。这亲王晋封之礼还未行过,殿下如今还不是亲王。贺礼,叫他们拿回去吧。”
孟贞如一听,立即说:“是。”
周显旸闻言,笑道:“我都忘了这茬,多亏你记得。”
荣相见在小书桌前,看到一本翻开倒扣下的书,想是他出门前看的,就给他拿了过来:“你一个鬼门关盘桓回来的人,就别操那么多心了。你早一日能跟从前一样,不用我伺候,才是我的造化。”
周显旸忙答应:“我一定好好吃药,吃饭,早一日好起来,换我伺候你。”
养伤的日子,度日如年。周显旸记挂着史家父子,又不能出门,只好让小北替自己跑了几趟,知道史丰的伤无大碍才放心,又拨了一笔赏赐,以做抚恤。
闲来无事,在家将《逍遥游》后半段学会了。
他不想把荣相见圈在家里耗着,再者她娘亲的事,也该去问问,便劝她回国公府去看看。
荣相见临走前,专门给他换了一回外敷的药。
如今已经不像前些日子得用止痛药镇着,但换药时还是牵扯得很疼。
刚回家那天,周显旸想用阳州酿的酒劲儿来压一压伤口的疼。
荣相见不肯,太医说饮酒不利于伤口愈合。
即便周显旸好言好语,解释以前受伤的时候,连止疼散都没有,都是闷一口酒,就让同伴包扎了,她听着心疼,可就是不许。
后来,周显旸就没脸没皮,提了个折中的法子。
这一次,膏药揭下来,周显旸还是疼得额角青筋凸起,直喘冷气。
荣相见麻利地给他换了药,嘴上不停跟他说话转移注意力,“幸好如今天气还凉,伤口好得快。若是炎天暑热的,不知伤口会化成什么样呢。你赶紧五月前把肉长好……”
等药换完,周显旸额头疼得冒汗。
荣相见给他擦了,见他这次比前几次要好一些,情绪已经平复,松了口气。
她把手上东西归置好,准备离开,周显旸不乐意了,“唉,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说罢,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荣相见蹙眉,“之前你说疼得受不了,我才依你的。今天我瞧你好多了。”
“什么好多了?”周显旸耍赖一样瘫在他的靠枕上,坚持要她来弥补没有阳州酿的遗憾。
荣相见乐了,“多大人了呀……还是这么……没脸没皮。”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坐在床边,朝周显旸俯身下去。
怕压着他伤口,荣相见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撑在床头,姿势很是勉强。
周显旸虽然贪恋她的吻,也没忍心让她这么别扭着,很快就松开她的唇,委屈得很,“你说怕夜里翻动伤着我,一直睡榻上。我现在每天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能亲近亲近王妃了,决不能没有。”
荣相见忍不住笑:“你就不能把功夫花在正事上?多看看书,看看琴谱,或者让小北陪你下棋。”
周显旸道:“我懂得打发时间。你早去早回,等你回来吃晚饭。”
荣相见带着飞云飞雪一起回了国公府。
门口的小厮看到煜王府的马车,忙进去通报。留下的请了安后,紧着问:“不知煜王殿下如何了?大伙可都担心得很啊。”
相见笑道:“人没事了,还得养伤,不得出门。”
“姑爷可受苦了,老爷这几日担心得,连得了小少爷都没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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