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燃粒把燃烧着的烟头对准了自己右手手心相同的位置,毫不犹豫地一按。
皮肉焦灼的味道传来,余渺急忙抢走他拿自己的手心碾灭了的烟,扔到地上。
疯子。这疯子。
余渺把自己抽完了熄灭了的烟头也扔到了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低下头去舔舐,没有去找医药箱,而是如他所愿,重新与他十指相扣,伤口紧贴伤口,密不可分。
她觉得从他伤患处溢出的鲜血成了黏合剂,至此,他们紧握的两只手再难分离。
余渺忽然觉得自己喘不上气,心中闷涩着——这是她十三岁那年父母车祸双亡后留下的后遗症,这种非病理的,在心底留下根子的心悸感总在某些时刻纠缠上她。
揪在一处的心脏,孤寂空泛的大脑,无一不讥笑着她,她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她最亲近的家人早已逝世,孤寂将纠缠她终生。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微颤,邵栎凡从前注意到她这点,只当是他调教的战利品,心情好时就随意揉揉她的头,像在安抚炸毛了的家猫。
杨燃粒却加重了握住她手的力道,试图止住她的颤抖。
他看向她,眼里没有疑惑,没有探究,还是那样雾一般,仿佛只是轻轻落在了她的脸上。
余渺张开嘴,想哀求他抱住她,给予她哪怕一点徒劳的安全感。
可还没等她出声,杨燃粒便猛地扣住她的腰,把她拉入他的怀中。
他们的右手还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他的左手放开了她的腰,转而去按了她的脑袋,让她得以靠在他的颈窝处,严丝合缝地依靠他。
他顺着她头发的纹路,一下一下,从后脑勺摸到后脖颈,轻柔,甚至带点小心翼翼。
余渺突然觉得,杨燃粒明白她此刻的感受。
他也有相似的孤寂感,就像他们左臂上相似的伤痕一样。
他的右手重新搂住了她的腰,侧脸微微靠在她埋在他颈窝的脑袋上,余渺把腿圈在他的腰后。
他们的性器贴合,再次勃起的阳具贴在她同样硬起的阴蒂上,她的乳房贴在他的胸膛上,那样亲密地拥抱着。
他们俱动了情,这个拥抱却不带情欲。
杨燃粒执拗地摸着她的发,不知疲倦般,久未开口的声音带了点沙哑:“我在。”
他说得这样轻缓却又郑重,简直像某种宣言或承诺,余渺都有些分不清这是情欲驱使下的哄人的话语还是真情实感的承诺。
但其实她也分不清自己之前的泪是真情还是假意,是为他而流还是为自己而流。
无所谓,混沌下去吧。
这一切都没必要分得太清。
她抬起头,揽着他的脖子吻他。
他们的口中是相似的薄荷味。
他们用三个小时,互相为对方烙上烙印。
杨燃粒一只手扶住他的肉棒,摩擦她的阴蒂。
余渺心领神会,略抬起臀,准备再次吞入他的东西。
“咚咚咚——”规律的敲门声清楚地传来。
余渺又坐回原处,放开他的唇,有些疑惑地看他。
杨燃粒突然扯开嘴角笑了,“渺渺。”他与她对视,她很难描述清他眼里那些纠缠着的东西,“应该是找你的。”
找她的?
她思索她那单薄得可怜的关系网,得出的结论无非是邵栎凡、闻予穆或者宋亦一。
宋亦一自然是不可能。
看来是邵栎凡发现她了,可是她临走前还特意叮嘱宋亦一替她保管好装了定位器的手机——
“咚咚咚”敲门声再度响起,和刚刚一样规律的三声,敲门声的主人似乎不紧不慢。
或者邵栎凡没想到她胆子能大到跟杨燃粒上床,只是派来闻予穆接她回去?
余渺没想出个所以然,杨燃粒已经把被子展开披在了她身上,自己站起身走向门口,从地上随意捞起件衬衫披着,套上裤子,打开了门。
来人用力拉开门,看也不看杨燃粒一眼,径直走向了余渺。
是邵栎凡。
他高高在上地环视了房间的狼藉一圈,冷笑一声,扯开她身上被杨燃粒盖上的被子。
她满身的狼藉便毫无遮掩地展露在他面前。
“放风时间结束。”邵栎凡掐着她的脖子迫使她与他对视,她得以看见他藏在冷静外壳下翻涌着的愤怒,“坏孩子该接受惩罚了。”
他扯着她的头发让她下床,迫使她跟在他身边,赤身裸体,低垂着头。
经过杨燃粒的时候,杨燃粒伸出手,拉住余渺的右手。
邵栎凡自始至终没有看杨燃粒一眼,感受到阻力,他放开扯着头发的手,直接将余渺扛在了肩头。
他们右手上的伤痕短暂地接触了一下,很快别离,余渺抬头看向杨燃粒,他倚着墙,看着她,突然狠狠扯住自己的头发,略仰起头,露出脖子上自己刚刚掐出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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