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你。”她环住萧阙的腰,不无遗憾地吸吸鼻子,话锋一转,“成天能看不能吃,你也心疼心疼我吧。”
“娘娘说什么,什么不能吃?”
“我是说——我这么大一个萧掌印,生得唇红齿白,惑阳城,迷下蔡,偏偏就是吃不到嘴。”她惆怅万分地叹息,“锦红袍下死,做鬼也风流。萧阙,我死也要做个风流鬼,白天黑夜缠着你不放。”
“不许咒自己。”
萧阙揉她的脸蛋,唇边终于现出了笑意。陆靖柔捧着他的脸,火急火燎亲了上去。
姑娘家个头不占便宜,萧阙比她高出许多,低头逢迎的时候,显得格外珍重爱惜。只不过陆靖柔长这么大头回当登徒子,没半分经验。踮着脚越吻腿越软,险些没站住,哼哼唧唧地撒娇要萧阙抱。
萧阙拉开椅子,把她打横抱起放到腿上。额头贴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陆靖柔吃吃地笑。明媚欢畅的眼睛望着他的眼睛,像揽了一湾朗星入怀,而后目光所及之处,熠熠生辉。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感受。陆靖柔的指尖牵着一根看不见的细线,另一头拴在他的心上。有时细细密密地痛,但更多,是割舍不掉的欢喜。
是以,他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陆靖柔方才还是霸王硬上弓的壮士,这会子耽于美色,不知所以。可是萧阙不得不走,皇上在养心殿歇过中觉,一应事务都要亲自过问。再要撬出时间来,须等晚膳之后。
倘若皇上晚上翻钟粹宫的牌子呢?她嘴巴撅得能挂个油瓶。
萧阙将将跨出钟粹门,不辞辛苦地返身折回来。陆靖柔歪歪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等到了元宵节晚上,臣带娘娘出宫逛灯会。”
陆靖柔几乎立刻就笑了,眼睛弯成一对小月牙:“你特地跑回来,就是同我说这个的?”
是,也不是。
“有话晚上再说,再耽搁皇上该生气了。”陆靖柔颇懂事,推他胳膊,“你走吧,我看着你走。”
萧阙迈步过门槛,习惯性回头望。陆靖柔孤身立在殿门口石阶上,身上白狐皮披风皎然似雪。那株昔日被雷劈去一半的枣树犹在堂前,一人一枯木,伶仃萧索。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这朱红宫墙一重深似一重,他与她墙里咫尺,墙外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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