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四肢逐渐恢复温暖,麻木褪减,蔺紓瘫软在他的臂膀里小声抽泣,眼睫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鼻头通红,看起来好不可怜。
见她愈见好转,盍邑方才松手。
他低头看了一眼掌心,尽是她的泪水。
“莫要自责。”
盍邑收起掌心,语气笃定道:“先帝心地宽厚,定不会计较阿元所愧之事。”
蔺紓抬眸望他,却见他话锋一转,沉声微叹:“若往后哪日我死了,你也能为我心伤至此,我便无憾了……”
“呸!”她听了立马收起眼泪,啐他一口:“万不可能!”
“若是真有此景,我立马儿转头找别人去!”却见她信誓旦旦道。
见她不复方才的哀痛,盍邑心中微松。
然而,骂完后,蔺紓看着他那张精工雕刻般的面容,倏然又想起梓宫里的未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的父亲。
她倾身抱住他,有些后怕的呢喃道:“盍邑,我只剩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盍邑拥住她,低语道:“我会陪着你。”
“一直吗?”她从他怀里仰起脑袋,确认般反问。
第一次感受天人永隔的生离死别,年纪尚轻的蔺紓感到异常害怕。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爱”她的男人,不能再失去第二个了。
“嗯,一直。”盍邑破天荒承诺道。
小佛堂外,沉澪绛收回掀帘的手,站直身子,神情诧异。
方才亲密拥着淮姝的男子是何人?自己怎的从未听闻她提起过?他们又是何时聚到一起的?
种种疑问盘旋在她的心头,但知晓如今不是询问的好时机,沉澪绛遂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疑惑。
怕外人起疑,她还将自个的神情整理妥当,而后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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