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私密的谈话。
他来这里之前,已经知道了海因里希.希姆莱对他的指控,而这场谈话的目的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触犯第“175”条—他确实是一个不怎么和女人来往的男人,但他敢以职业军人的名誉发誓,那些对他的指控全是卑鄙的谎言。
他断然否认的态度还是引起了元首的注意,当然他陆军总司令的身份还是令她不得不重视他,更何况已经有中间人给她传递了他的意见,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必须把他叫到总理府,给他这个机会让他作出一定的申辩。
维尔纳.冯.弗里奇慢慢的捏了捏夹鼻眼镜,扭头望向书房,现在已经进入深夜,他高度紧绷的情绪也没有卫兵对他的敬礼而得到丝毫好转,反而叫他格外的心神不宁,在再叁的取下单片眼镜擦拭后,他就已经被叫到了书房,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他将当面与戈林,希姆莱他们对峙。
他能说什么呢?
无非是用他生涯与荣誉进行发誓,但他忘记了这已经不是魏玛时期,他这样的申辩听起来实在有些空口无凭的味道,这样的保证也对他们来说不再具有价值,而后他们传唤了一个一脸败类的男妓,他都不认识他,但对方坚持声称他付了相当大的一笔讹诈的金额,现在他将一五一十的把维尔纳.冯.弗里奇干不可告人的勾当,或者说鸡奸的事实全盘托出。
他气的全身发抖,以他的身份,实在想不出这样低劣的手段,而他因为愤怒或者受到侮辱后不愿答复的表现,不知怎的,在她眼里也成了某种板上钉钉的证明。
在她要求他以健康问题辞职时,维尔纳.冯.弗里奇还是冷静了下来,他请求元首能听听他的意见,单独的,因为或多或少,他认为是戈林或者希姆莱给她带来的影响。
她还是同意了,在他们把那个步伐拖沓的男妓带出去之后,她也直接的向他发问了。
“戈林与希姆莱对你的指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阿道夫.希特勒作出一副想要听他说什么的模样,但明明维尔纳.冯.弗里奇看见她的手指覆盖在桌面上,她因为兴奋而不断的轻敲桌面,而他才清醒过来般的,吃惊地望着她的脸,她的红唇往上勾了一下,分明是一个怎么也藏不住的得意笑脸。
她在高兴。
在注意到他的视线后,阿道夫.希特勒的嘴角向下,又勉强收敛了那种几乎克制不住的兴奋,她转过身去,仿佛没有留意到他的视线般的喝了一口莓果汁。
他刚刚想整理的语言仿佛在喉咙里卡了壳,他捏着那个杯子,几乎要捏破玻壁,维尔纳.冯.弗里奇感觉到了一阵的无措,但在漫长的寂静的沉凝后,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单片眼镜正被他捏在手中,职业军人这个称谓已经跟随了他的大半辈子,他几乎是一下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只是他没想到他的不婚竟然能被这个女人利用来构陷他。
他的手掌一收再收,几乎在膝盖上捏出几道褶皱,他不想喝水,而在她望过来时,他的手又躲闪似的松开了,军裤上因为反复的摩挲起了一层明显的折痕。
“这样…我的元首,请让军事荣誉法庭来审判我。”他最后还是坚持这么说道,他寄希望于军官团,仿佛这样才能证明这是场彻头彻尾的诬陷。
但她还是拒绝了,她提议给他无限期的休假,至于证明他的清白,她觉得要交给更适合的人更好。
他这下像泄力了般的,无奈地望着元首的脸,他已经知道她将冯·勃洛姆堡免职,因为不荣誉的婚姻—他娶了个妓女,但那位元帅却不愿与他的妻子离婚,这使她有了被愚弄般的愤怒,因为她是证婚人之一。
冯.勃洛姆堡当初是她的同情人与支持者,现在也被她处理停职,那个元帅或许还有选择,毕竟元首给了他一个不算选择的选择,要么与妻子离婚,要么停职,显然他选择了后者,她知道他不会与那个妓女离婚,因为他是一个失去妻子陪伴的老鳏夫—但他有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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