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萨夫人呼出一口浊气,她预料到最糟糕的结果发生了,但她不动声色,拿过卡珊德拉手里的提灯,把德莱忒她们挤到一边去查看男人的尸体。
和朱蒂斯说的一样,瓦尔萨夫人当然知道这个叫做伯纳德的家伙,一个经常鞭挞妓女的施虐狂、毫无理由殴打女孩的流氓,但他给的钱又少得可怜,瓦尔萨夫人一向不喜欢这种客人。
伯纳德的尸体已经被德莱忒翻动,仰面朝上,露出脖子上狰狞的一道伤口,伤口非常深,看上去凶手用了很大的力,将脖子上的血管和气管一并割开。被割喉的时候血液就从这里大股喷射出来,但现在已经半凝固了,看上去他似乎是因为失血过多和血液流进气管窒息而死的。摆脱了这样一个刺头客人,瓦尔萨夫人心里暗喜,但这件事处理不当会对她的生意产生很严重的打击,想到这里她又严肃了起来。
于是她挤出一个忧心忡忡的表情对女孩们说:“孩子们,这个男人死在离我们妓院这么近的地方,而且还是我们的客人,不管是不是我们的姑娘犯下的罪行,警察都很容易怀疑到我们,当然,我是一定会站在你们这边的。”
瓦尔萨一番言论让不少女孩感动,安吉拉刚来妓院的时候听说过瓦尔萨夫人是多么专制和严厉,但她现在的表现又好像不是那些老姑娘们说的那样,她现在甚至有些被瓦尔萨夫人感动,还有几个女孩也是如此,但旁边的阿塔拉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似乎没想到这个老婊子会说这种话,朱蒂斯和碧莉缇丝没有说话,德莱忒做作地在旁边赞美了一句瓦尔萨夫人,收获了她的满意和阿塔拉的震惊。
阿塔拉觉得纳闷,德莱忒平时拐着弯讥讽瓦尔萨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现在装什么感动,虚伪又恶心!她是这么想,也在德莱忒旁边这么说了。
“哎呀,”德莱忒对她摊开手,“你不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什么屁话吗?”
她们在角落耳语的时候,瓦尔萨夫人理了理自己阴森的衣袍,又开始说话了,她说:“女孩们,为了保障我们和米莉塔之屋的安全,我们得把尸体搬远一点,再把他身上的东西全部抢光假装是被谋财害命,这样就可以洗清嫌疑了。至于被拿走的那些钱财,你们尽管拿去吧,这是你们捍卫米莉塔应得的。”
这回德莱忒是真的憋不住笑了,赶紧第一个走到尸体旁边装作在帮忙处理,其他女孩们也乖乖照做,她们分散开,有的拿手帕试图清理血迹,有的在寻找杂草之类的东西来掩盖一大摊的血泊。
瓦尔萨夫人从尸体旁边走开,装作帮忙的样子实际上是在监督她们的一举一动。安吉拉蹲在德莱忒旁边擦拭着地上的血迹,趁着瓦尔萨走远后忍不住窃窃私语:“嘿,瓦尔萨夫人好像也没她们说的那么讨厌吧,她这不是挺好的。”
朱蒂斯冷笑一声:“你没发现她话里话外都已经认定这是米莉塔中的一人做的了吗,再说,她现在也只是口头上这么讲,指不定到时候又是另一套说辞。”
“是这样的呢。”碧莉缇丝在旁边也接了一句,她刚刚找来一块被扔掉的毛毯,勉强遮盖住地上的血迹。
娜塔莉和罗莎琳德去旁边一个熟人家接了一桶水过来清理墙上喷溅的血点,再用尘土掩盖上去。
将周围环境处理的差不多之后,女孩们围绕着尸体,商量把它搬到哪里去,她们把从这个人衣服里翻找出来的钥匙、怀表、看上去像是拿去哄姑娘的一条项链还有一袋钱币摆在地上,但犹犹豫豫,没有人敢第一个去拿这个人的钱物。
“你们都不要呀?那我不客气啦。”德莱忒俯下身,直接伸手扯走染血的项链。
“别拿。”朱蒂斯正在擦拭地上的血迹,说了一声。
“为什么不能拿,瓦尔萨夫人不是同意了?”阿塔拉看德莱忒拿了,也伸手去抢那块怀表,听她这么说也顺口问了一句。
“她当然不会那么好心,你没有把握还是不要拿哦。”德莱忒笑了笑,继续自顾自拿走那袋钱币。
朱蒂斯见劝不动她,干脆把话摆明说:“你拿了就得藏好,不然到时候瓦尔萨就有充分理由把你当成凶手交给法官。”
“我知道,”德莱忒把项链放进兜里藏好,手里拿着钥匙和钱袋,然后说,“反正东西在谁那里被查出来,谁就会有嫌疑,那么我会想办法让它不在我这里被查到。”她掂了掂钱袋的重量,又打开瞧了一眼,“嚯,这家伙看来确实有几个钱,要不要分你们一点?”
阿塔拉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有办法把这些姑且说是赃物的东西变卖掉,也就留着那个怀表,也伸手抓了一把钱币,其他人还在回想着朱蒂斯的话,依然拿不定主意。
“钱的话无所谓的吧?”德莱忒拿起一块钱币打量一番,“这个家伙也没有往钱上做记号的习惯,就当是大家这么晚出来的辛苦钱分了呗。”
女孩们这才一人一把拿了一点钱走,她们前脚藏好这些钱币,后脚瓦尔萨夫人终于也走了过来看看她们处理的怎么样了。狂欢了一夜之后,她本来就累的要命,现在还得在深夜出来处理这个劳什子,她前面没忍住困意,就地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打起了瞌睡。
“处理的怎么样了?”她问。
“基本清理完了,夫人。”德莱忒顺势说,瞒下了项链和怀表的存在,把钱币和钥匙拿去给瓦尔萨夫人过目“他身上只有这袋钱币和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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