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婵很欣赏这样的老师,倒不是他有多优秀能干,也不是因为他身上总带有一种被书本浸染经年的学生们所期待的精英特质,而是因为他从不多管闲事,从不去做干扰任何学生的命运轨迹的事。
了解之后大概也能直到他实际上被安排做班主任也是无奈之举,从他每次班级活动的无所谓态度中感受得出来。
除此之外,徐煦之长得好看,举手投足都确有优雅的气质,宋婵评价是适合坐在讲台上当菩萨的类型。和别的男老师不一样的是,虽然都一样拿着私立学校高昂的工资,别人拿来投入进房车贷款家庭事业,而他总是在自己生活质量上表现出极其强烈的优渥感。
刚见面时他就一身正装,像是旧有时期留洋归国的先生,但却不掩奢侈,那时的他戴着江诗丹顿的蓝盘表,宋婵没太在意具体型号,大约够他在这所费用不菲的私立教书一年的工资。
他最喜欢的应该是那只逆跳,佩戴次数超越所有大小不一的蓝盘,有时会戴略显高调的陀飞轮,金色的羽翅轮转在象牙白的盘上,讲课时写板书时会一闪一闪,和佩戴在他领带上的哑光夹相称。
今天他戴的是逆跳。
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事出反常地在最后五分钟捏起她放置在桌面上快四十分钟的试卷,上面早已没有书写的温度,一直看向窗外的宋婵,目光被他纤细好看的手腕吸引,她抬头看了看他的脸。
平和的面容之下,他的眼神像是在问她:为什么每次都故意计算,作文永远只写到标注字数800的那一行。
他们对视了一会,周围的学生还在为写不完作文结尾的最后五分钟而感到焦灼,笔尖磨损卷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没人注意到他们,学生的眼神都默契地聚焦到自己的语文试卷上。
几秒的瞬间像是被倍速放慢般不断拉长,最后他的手背抵住表盘边缘,在桌面上摆正了她的试卷,就像是要极力矫正什么回轨一般。
宋婵抬头看他,再次低头的时候已经是她被轻轻敲了桌面,被要求到他的单独休息室里说话。
这可不是一般教师的特权,矜贵的子弟是这样的。她感叹。
那些她曾经认为理所应当的事物,在现在看来,再也无法用原有的视角去看。
他脱下外套,用擦得锃亮的咖啡机煮熟碾透的日晒瑰夏豆,宋婵毫不关心地站在一旁,没有兴趣地冷眼旁观,不想看他在做什么,最后不得不四处打量他的休息室——一间干净无尘的房间。
桌子,沙发,桌子,柜子。点缀物只有一幅帕尔默的初雪复制品。
他回头正好注意到她对那幅画感兴趣,开口解释道:“朋友画的。”
“嗯。”她其实也不感兴趣,只不过视线无处安放,但她并不有意解释自己的局促。
“你坐,我这边还需要一些时间,你就坐着听我说就行。”徐煦之转动机器上的旋钮,背对着她手上不停忙碌着。
“老师您说。”
“你有没有兴趣搞物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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