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闹出这事,本该是裴闻钦理亏,但自小接受的淑女教育却让覃瑶内耗严重。
她并不知道内情,只知道自己的夫君新婚夜放她独守空房,后面也始终睡在书房,迟迟没有要和她圆房的意思。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袋里一下是母亲耳提面命的谆谆教诲,一下是幼妹骂她姨娘所出不堪与裴公子为配的画面。
于是她想着,或许裴家本就不太满意这桩婚事?或许裴公子本就对她没有丁点喜欢?
出嫁前她就是京中淑女的典范,出嫁后也自然不可能做出质问夫君、逼着对方同自己敦伦的事来。
左文华虽说为人冷淡,但并非苛待庶女的主母。覃瑶出嫁一事她操办得风风光光,甚至精心挑选了忠诚能干的奴婢嬷嬷一同去往裴家照顾。
但也仅限于此了。覃瑶嫁进裴家日子便是自己过出来的,左文华不好主动管,更不会主动管。奴婢嬷嬷倒是想管,奈何这位小姐早被亲娘养定了性,怎么都做不来主动求宠的事。她们这些下人已经跟着进了裴府,自然也不可能枉顾小姐的意愿跑回覃府陈情,哪怕是跟着回去了,也早早就被覃瑶提前约束不许多言。
如此这般,覃瑶这个主子也好,有心无力的忠仆也好,全都只能寄希望于裴闻钦这个主心骨主动了。
但很显然,她们都没能等到。
覃瑶既要面对夫君冷落,又要侍奉公婆操持内务,亲娘时常提醒她抓紧生个孩子稳住地位,幼妹又回回见面都往她心窝子里插刀,内外煎熬下,本就纤弱的覃瑶在一场大病后生生耗干了自己,就这么香消玉殒。
第一个女配黯然退场,达成的成就包括但不限于牺牲洞房花烛夜让男主知晓女主的女儿身,为后续男女主感情变化做好铺垫;用自己的恭顺温良让裴家双亲察觉到男主婚后的冷淡,进而对自己一力主张的联姻产生怀疑,为后续男主争取自由恋爱打下基础;填进自己的婚姻和性命将男主顺利变成二婚男,拉低了男主的择偶门槛,为后续女主的上位做好舆论准备……
但这会儿男女主的感情尚且朦胧,剧情需要另一个刺激来挑起高潮,于是轮到备选女配“覃与”登场了。
本就苦恋裴闻钦的“覃与”得知覃瑶离世,第一想法不是难过惋惜,而是雀跃兴奋。没了覃瑶这个姐姐阻碍在前,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喜欢裴闻钦。
拘束教育她快一年的左文华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愚蠢模样,果断决定放弃这个没救的女儿。有左家外祖和舅舅的溺爱,如同出笼小鸟一样的“覃与”很快就从覃奉瑜那里软磨硬泡获得首肯,带着覃左两家大手笔给她准备的十里红妆,和覃瑶一样扎进了男主这滩只为女主泛起涟漪的死水里。
比起情绪内耗严重、容易悲春伤秋的覃瑶,自来受宠的“覃与”要单纯莽撞得多。她虽被裴闻钦以“年纪太小不宜房事”这套为她好的说法暂时安抚,但在听闻裴闻钦有个秘密养在别院女扮男装的相好时,乖巧的假面破碎,恶毒女配的戏份来了!
找茬然后被打脸,孜孜不倦地找茬然后持续不断地被打脸,男女主在“覃与”人为地制造的各种事端里彼此扶持、默契互助,感情也在持续稳定地不断升温。
“覃与”像是被机器一次次压榨的甘蔗,直至最后一滴甜汁被榨出,她也失去了利用价值。一个无法给剧情带来新意的女配,自然也就被剥夺了戏份。
她被推进湖中挣扎着溺亡,最后留给男女主的印象就是一张刁蛮丑恶的嘴脸,留给公婆的是上不得台面的跳脱,留给父母的是无药可救的蠢笨,甚至就连身边奴仆都被她动辄打骂的暴脾气折腾得人心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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